灵儿坐在窗边翻青儿的手札,指尖划过“南诏国祭台之下,有女娲族的血脉印记”,定魂玉贴着掌心,温凉得像雨后的青石。
她忽然抬头,看见李逍遥正踮着脚往她的包袱里塞东西——是块用红绳系着的平安符,边角磨得发亮,像是他贴身带了很久的。
李逍遥“这是我小时候求的。”被她撞见,耳根泛红,挠挠头,“庙里的老和尚说很灵,你带着……路上安稳。”
赵灵儿接过平安符,红绳上还留着他的体温,轻轻系在手腕上:“那你呢?”
李逍遥“我有这个!”拍了拍腰间的剑,“再说,有我在,肯定护着你。”话虽硬气,眼神却软得像化了的糖。
隔壁房间,月如正对着件杏色的披风发愁。
是晋元在苏州给她买的,料子柔软,绣着细密的竹叶,可她总觉得太素净,不像自己的风格。
晋元坐在桌边写信,是给林天南和刘老爷的,说他们要去南诏走走,归期不定。
“写什么呢?”月如凑过去看,见他在信尾写“月如近日爱笑,饭量亦增”,伸手就去抢信纸,“谁爱笑了?你才饭量增!”
晋元笑着躲开,把信纸折好塞进信封:“让伯父伯母放心。”他看向那件披风,“不合身?我去换件颜色亮些的?”
“才不。”月如把披风往包袱里一塞,耳根却悄悄红了,“路上冷,凑合用。”
夜里雨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四人坐在客栈的院子里,石桌上摆着王婶煮的姜茶,热气腾腾的。
李逍遥掰着手指头数路程:“从余杭到南诏,得先坐船到荆州,再走陆路翻两座山,听说那边的米线很辣,灵儿你能吃惯吗?”
赵灵儿笑着点头:“试试就知道了。”
“我爹说南诏的姑娘都戴银饰,叮叮当当作响。”月如捧着姜茶,“说不定比苏州的首饰好看。”
晋元接话:“我在书上看过,南诏有座蝴蝶泉,每年春天满谷都是蝴蝶,像会飞的花。”
赵灵儿“那得春天去才好。”望着月亮,“不过现在去也不错,能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李逍遥忽然拍了下手:“等找到灵儿娘亲,咱们就在南诏住些日子!我去学烤乳扇,月如你肯定爱吃;晋元你可以写诗,灵儿你教我认南诏的草药……”
他说得眉飞色舞,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
月如嘴上“嗤”了一声,却往他碗里添了块红糖:“少吹牛,先想想明天坐船会不会晕。”
灵儿看着他们,手腕上的平安符轻轻晃,定魂玉在袖中微微发烫,却不是从前的灼痛,倒像有人在轻轻叩门——是青儿的气息吗?还是她自己心里的声音?她忽然明白,所谓的血脉印记,或许不只是刻在祭台的石头上,更是刻在“想护着彼此”的心意里。
第二天一早,码头的雾气还没散。
李大娘拄着拐杖送他们到渡口,把个沉甸甸的布包塞给灵儿:“里面是晒干的莲子,你泡水喝;还有逍遥爱吃的茴香豆,路上别让他多吃,胀气。”又拉着月如的手,“丫头性子烈,路上别总跟逍遥置气,互相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