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驹高校的校庆海报贴满了东京的街头，夜久星的照片被放大在最显眼的位置——她穿着白色水手服，手里抱着排球，笑起来的样子像刚从漫画里走出来
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连隔壁剑道部的男生都跑来偷偷拍照。
黑尾铁朗夜久，今年校庆还是你压轴啊？
黑尾铁朗擦着排球走过，指尖在海报上敲了敲
黑尾铁朗听说乌野也会派人来参观，他们排球部的家伙可是你的忠实观众
夜久星正蹲在地上整理训练记录，闻言猛地抬头，马尾辫扫过文件夹边缘
夜久星真的吗？那要不要给他们留前排座位？
她的笔在笔记本上圈出“乌野”两个字，突然想起月岛萤上次塞给她的公式本，纸页间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柠檬糖味。
黑尾的眼神暗了暗，把擦好的排球扔给她
黑尾铁朗不用特意吧，反正他们主要是来考察合训场地的
他弯腰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笔，指尖不经意地碰到她的手背
黑尾铁朗不过你要是想邀请谁，我可以帮忙安排
夜久星欸？
夜久星眨眨眼，把笔塞进笔筒
夜久星没有特别想邀请的呀，就是觉得月岛同学可能对我们学校的物理实验室感兴趣，他上次给我的公式里用了好几个大学物理的模型呢
黑尾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黑尾铁朗小笨蛋
阳光透过训练馆的高窗落在他肩上，把灰紫色的发梢染成浅金
黑尾铁朗等校庆结束，我带你去吃新开的抹茶甜品店
夜久星好耶！
夜久星立刻欢呼起来，完全没注意到黑尾转身时收紧的指尖——他口袋里还揣着两张校庆晚会的VIP票，原本想邀请她一起坐在后台看表演的。
校庆前一天，音驹的礼堂里挤满了人。
夜久星穿着演出服站在侧台，耳麦里传来导演的倒计时声。
她深吸一口气，裙摆上的亮片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光，像把星星撒在了深蓝色的缎面上。
黑尾铁朗别紧张
黑尾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递来一瓶温水
黑尾铁朗你在训练馆吼着给大家加油的时候，可比现在威风多了
夜久星接过水笑起来
夜久星那不一样嘛，唱歌的时候跑调会被全国观众看到的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突然顿住——观众席第三排的位置，坐着几个穿着乌野校服的男生，月岛萤正低头翻着什么，帽檐压得很低，只有露在外面的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音乐响起的瞬间，她猛地回神，提着裙摆踏上舞台。
聚光灯打在身上时，她看到月岛抬起了头，镜片后的眼睛在光影里亮得惊人，像藏着片被惊扰的星海。
唱到副歌部分时，她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望去，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月岛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别过头，耳根却在灯光下泛出浅红。
夜久星忍不住笑起来，舞步都轻快了几分——原来这个总爱装冷漠的家伙，也会认真看她的表演啊。
后台的休息室里，黑尾看着监控屏幕里那道悄悄变红的耳根，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给乌野的菅原发了条信息
“管好你们队那个戴眼镜的，再盯着我们经理看，下次合训让他扣球扣到胳膊酸。”
很快收到回复：“哈哈，月岛这是开窍了？不过黑尾你好像也在屏幕前看了三遍回放哦。”
黑尾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两秒，把手机揣回口袋。
窗外传来观众的欢呼声，夜久星的歌声混着掌声飘进来，像颗裹着蜜糖的子弹，轻轻撞在他心上。
演出结束后，夜久星抱着花束往后台走，走廊里突然窜出几个乌野的队员。
日向翔阳举着应援棒冲过来
日向翔阳夜久同学！你刚才的旋转跳超厉害的！比月岛的拦网还帅！
月岛萤喂，矮子
月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手里拿着个笔记本
月岛萤你的落地重心偏左3厘米，长期这样容易伤膝盖
夜久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夜久星欸？你在看我的动作吗？
月岛萤顺手
月岛把笔记本塞给她，转身就走，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本子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受力分析图，连她每个舞步的重心转移都标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还贴了张便利贴：“裙摆太长，建议剪短5厘米，避免绊倒。”
夜久星他明明看得超认真
夜久星捧着笔记本笑起来，突然发现便利贴背面还有行小字
“礼堂的声学设计有缺陷，下次唱歌站在舞台中轴线偏右2米的位置，效果更好。”
黑尾走过来时，正好看到她对着笔记本傻笑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把那张VIP票塞回口袋，接过她手里的花束
黑尾铁朗去换衣服吧，大家在训练馆等你切校庆蛋糕呢
训练馆里热闹得像庙会，乌野的队员们正和音驹的人抢着玩桌上排球。
夜久星换好校服跑进来时，正好看到月岛把日向按在桌子上，手里举着块蛋糕要往他脸上抹。
夜久星月岛同学！
她喊了一声，把笔记本举起来
夜久星你的分析图我看懂了！不过落地重心的问题，舞蹈老师说需要专门的矫正训练……
月岛的动作瞬间僵住，蛋糕差点掉在地上。
他放下蛋糕，推了推眼镜
月岛萤我可以帮你做矫正方案，用生物力学模型算的那种
夜久星真的吗？太好了！
夜久星立刻凑过去，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乌野和音驹的队员们都在偷偷交换眼神，连一向严肃的研磨都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黑尾靠在栏网上，看着那个主动把椅子往月岛身边挪了挪的女孩，突然觉得手里的蛋糕有点甜得发腻。
他转身走向自动贩卖机，却在看到“柠檬味苏打”的按钮时停住了——上次合训，他看到月岛给夜久星买过这个。
夜久星黑尾前辈，要喝饮料吗？
夜久星突然跑过来，手里拿着两罐可乐
夜久星月岛同学说他不渴，那这罐给你吧
黑尾铁朗谢了
黑尾接过可乐，指尖碰到她的手指，温温的，带着点刚洗过手的水汽。
他看着她跑回月岛身边，两人头凑在一起看笔记本，月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像撒了层细盐。
黑尾铁朗喂，眼镜仔
黑尾走过去，故意把可乐罐放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黑尾铁朗你们乌野不是要考察场地吗？再不去，我们就要锁训练馆了
月岛抬头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冷冷的
月岛萤知道了，麻烦
他合起笔记本递给夜久星
月岛萤矫正方案明天发给你，记得看邮件
夜久星嗯嗯
夜久星用力点头，看着乌野的队员们跟着月岛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追出去喊
夜久星月岛同学！你们什么时候回宫城？我把公式本还给你呀！
月岛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月岛萤不用还，送你了
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却清晰地传到夜久星耳朵里
月岛萤里面的模型，你可能还会用到
夜久星站在门口，抱着笔记本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路灯的光落在纸页上，她突然发现最后夹着张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校庆的樱花蛋糕，比东京站的好吃。”
夜久星笨蛋
她笑着踮脚转了个圈，裙摆扫过路灯的影子
夜久星明明是音驹的最好吃嘛
黑尾靠在训练馆的门框上，看着那个对着纸条傻笑的女孩，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了一块。
他掏出手机，给菅原发了条信息
“下次合训，安排在宫城吧，我想去尝尝你们那边的樱花蛋糕。”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到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影子，嘴角正微微上扬——就算现在只能站在她身后，至少还能陪着她，从东京的樱花，走到宫城的稻穗。
夜久星回到训练馆时，发现蛋糕还剩下最后一块。
她小心翼翼地用盒子装起来，塞进书包最里面——明天要去给月岛寄矫正方案的资料，顺便把这个给他带过去好了，就当是谢礼。
窗外的樱花被风吹落，飘在训练馆的屋顶上，像层粉色的雪。
她不知道的是，某个戴眼镜的少年此刻正坐在电车上，对着电脑里反复播放的演出视频，在矫正方案的末尾加了行字：“下次校庆，建议跳节奏感弱一点的舞，对膝盖负担小。”
而某个黑色头发的前辈，正在手机上查宫城到东京的最快电车班次，手指在“每天一班”的字样上停了很久。
月光落在排球场上，把网子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些藏在公式里的在意，藏在可乐罐后的注视，藏在樱花蛋糕里的心意，都在夜色里悄悄发了芽。
或许要等很久，那个对感情迟钝的女孩才会发现，有两颗心正围着她，像卫星绕着行星，在名为“喜欢”的轨道上，一圈圈地转着。
但没关系，春天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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