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带走我的情绪,眼睛弯弯笑意。
步子很慢,流水很快,大雨很急,我被浇了个透,一连骨子都是凉的。
倒往我的语句好像在某一个瞬间被翻了个面,一切都变得不同,只是意思大差不差的语句一天天的灌进她的脑袋,实在头疼。
或许并没有重复,他们就像会更新的游戏,到了点嘴里就该多几句会的话——当然,他们不会停服。
我走在独木道上,两边是他们用冷言冷语为我栽种的箭毒木,绿荫葱葱,树间的小虫声扰人,从叶尖透过的光刺人,前方的路仿若光明,虚抓一把,却是什么也没有。
有时想奔跑,或许是有用的,却总是在走出没几步的时候,伸出一根弹簧绳将我拉回。
反反复复,腰间被勒打到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粗糙的绳磨着肉,挫着魂。
不知数的字化作黑白线条,随意的、无意的将我拦围,拆一根,补百分。
我试图翻身,试图用尽每一分力气撕裂那片黑暗,可惜时间已经冷却,身后的翅膀也早已不知所踪。
逐渐找不到任何一根线的源头,成为一只茧里的断翅虫。
大茧里封着五只小茧,茧缠得严严实实,让我看不见外边,可我知道,他们的翅膀也无非那样了。
所有人都在被逼迫着——被生活逼迫、被金钱逼迫、被期望逼迫……,孩子努力理解、父母努力倾听……
然而,自己都要被压力的轮胎轧成纸片了,又怎么顾得了别人。
于是期望总在落空,然后再也不见。
就像说了几次都没记住的要买的东西,干脆就不要再说了,因为徒劳。
谁都怪不了谁,谁都是错,谁都没错。
我蜷缩在床上,那里似乎不知不觉间成为我唯一的港湾。
屋外声音嘈杂,距离那天刚刚过去两年。
现在正是贴春联的日子,人都回来了。
我突然不记得自己那个灰色书包——就是那个小学的,到底什么时候丢的了。
笔尖一顿,还是要写下去,几年,几年,多少事,有多少事是记不清的,没必要逮着一件事揪着不放,何必,没用。
厨房锅碗瓢盆交错触碰,客厅过廊“人满为患”,个个大人似乎都是一张笑脸。
他们笑着,却毫无理由,寻着一个小孩子的嘴角是平的、耷着的,脸就变副样,不管怎个理由。
我躺在里屋的床上,大部分时间被他们遗忘、遗忘有这么个存在。
也安逸,外面的声音吵着,却被不那么隔音的墙蒙上一层布,好歹轻些,让人一人待着的时候魂魄轻些。
存在感再低,在吃饭的时候,也会让人发现你的存在,因为碗筷数目和人员聚集。
开吃,都在笑谈着,电视上放着剧,偶尔从人群穿过,大概是个好年,只要不总是在过年时吵架。
吃完,留下的是一屋落寞和一地残污,这么说,落差实在有点大。
我们家很多人都不喜欢过年过节,我没猜过原因,却也知道个大概。
至于自己,凭心——阴影永远都在,只是藏起来了,它还在,在某个时刻,就会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