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许阳睁开眼睛，下意识翻身看窗户，只看见一片模糊。
许阳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在衣柜里翻衣服。
手机里传来段迟的声音：“你呢？什么时候到？”
“嗯……估计十分钟。”
“你在车上？”
“在找衣服。”他回答完把几件衣服扔到床上，喃喃自语：“我围巾呢？”
“我跟沈妄上车了。”
“唉，等等啊。”许阳下意识说，手还在衣柜里翻。
“怎么等？让司机等着？”
许阳没回话，突然拉出一条黑白格子围巾，“藏这么深。”
“唉，你刚才说什么？”
许阳把围巾围在脖子上，听见段迟说：“我们在车上。”
“水果呢？花呢？都买了吗？”
“给阿姨的补品呢？”
“给阿姨买什么？”段迟问。
“奥，不是。”
许阳听见对面带着笑的声音，“你上她家提亲呢？”
许阳笑出来，“太激动了而已，呵呵。”
今天徐文静正式出院，记得周二听见她苏醒的消息，许阳连段迟都没来得及通知，套了件羽绒服，随便搭了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
到了又反反复复检查徐文静一遍又一遍后才像个父亲一样喃喃“没事就好，醒了就行。”
车内颠簸了下，段迟往沈妄那边靠去。
沈妄张开手，他彻底靠进沈妄怀里。
“……”
“两人感情挺好啊。”开车的叔叔忍不住调侃。
段迟耳廓被染红，坐正身子，他决定不再催促许阳，甚至不看手机。
车里才安静半分钟，段迟的手机又叮叮响起来。
他拿起来看，是许阳问他有没有买花和水果的消息，还问买了要不要再买一点，自己要不要也买一束显得更有诚意。
段迟只拍了张脚下水果和花的照片过去。
对面终于安静，段迟把静音打开安心放进口袋。
车辆在红灯前停下来。
“还没谈恋爱吗？”
段迟有些懵，转头看见叔叔递过来的微信二维码。
段迟：“？”
“没谈加个微信呗。”
沈妄：“……？”
段迟一言难尽地望着他，“叔叔……”
“别误会啊，我女儿喜欢你这款。”
帮女儿物色？
段迟又无语又想笑，又听见他问：“还没女朋友吧？”
没看旁边的人，但段迟能想象出此刻他的表情，很臭，还想打人。
“谈了。”段迟说。
“谈了啊。”叔叔有些可惜的把手机收回来。
“长这么清秀，也是啊。”
绿灯亮起来，车辆再次行驶。
“旁边是你弟弟还是哥哥？”
他又问，段迟感觉他在下一个红灯会拿出刚才的二维码让沈妄也扫一下。
叔叔的他谈恋爱了吗还没说出来，就听见段迟说：“男朋友。”
叔叔连续回头确认了两眼，他们怎么看都是直男，怎么会是一对儿。
“还是看路吧。”沈妄忍不住说，又偏头看窗外，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笑容。
“我儿子也有男朋友。”
叔叔说这句话时段迟觉得他的语气有点骄傲。
下车后，看着车消失在一片白雪皑皑里，沈妄才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
“很好笑。”沈妄说。
在车上没好意思笑。
沈妄问他：“要等许阳吗？”
“进去吧。”
今天电梯刚好维修，两人只好走楼梯，脚步声在楼道里哒哒哒地回响。
“几楼你问了没？”已经上了四楼，沈妄有些不确定地问段迟。
“嗯，许阳说五楼。”
叩叩，声音落地几秒后，他们听见脚步声和开锁声。
“你们怎么来啦？”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阿姨好。”
“来来来，进来。”
傅阿姨看见他们手上拎的东西，“哎哟，买什么水果。”
“给文静补维生素。”沈妄说。
“坐啊。傅阿姨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又冲房间喊，“文静，你朋友来了。”
徐文静兴冲冲地走出来，“段迟，沈妄。”
“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还能来干什么。”
徐文静想到被剃的头发，嘟嚷：“有什么好看的。”
“听说你把头发剃了？”
沈妄轻声问。
“妈，这你都告诉他们。”
“都是朋友，都要见的。”傅阿姨在厨房里说。
“徐文静！”许阳一把推开没关紧的门。
几人目光一挪，又同时呆住。
许阳的碎盖被剪成了刺头，硬朗的五官更加凸显，尽显少年意气。
“你怎么剪头发了？”徐文静惊诧道。
“喜欢就剃啊。”许阳撑着额头问：“哥帅不帅？”
徐文静一脸嫌弃地咦了声。
“唉，给哥看看你的帅不帅。”
徐文静后退一步，“别碰我啊。”
许阳翻了个白眼，坐到沙发上。
徐文静坐到他们对面，犹豫一会儿做个深呼吸。
“给你看看喽。”
许阳从袋子里拿了个桔子在剥，听见这句话抬起脑袋，“看看，看看。”
段迟跟沈妄也把目光移向她，她偏了点身，伸手把右边头发抓起来，耳后一片头发被剃地很干净，一条疤痕在上面触目惊心。
“我靠！比我的还帅！”许阳直拍手，“最近不是流行什么武士头吗？刚好赶个末班车。”
闻言，徐文静忍不住勾唇。
“对了文静，你是怎么摔的？”沈妄突然问。
徐文静一怔，许阳没了刚才的热情，沉默地剥桔子。
她突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摔的啦。”
沈妄把手里剥好的桔子放到段迟手里，平静地提醒道：“以后小心点。”
“中午留下来吃饭，你们都别走啊。”
许阳把桔子放到徐文静跟前起身道：“我去帮阿姨。”
段迟也站起来，却被沈妄拉住，“我去。”
看见沈妄走进厨房，徐文静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段迟轻轻抬眼看她，把视线挪到桔子上，专心撕上面的橘络。
“沈妄回去上学了。”
徐文静被桔子呛了下，“怎么？”
“他回去当校霸了。”
徐文静哈哈两声，又听见段迟说：“他也把头发染白了。”
“哈啊？”徐文静抬起头，“没有啊 。”
“冷帽盖住了。”
“难怪。”徐文静笑着说。
-
“开饭啦开饭啦。”
许阳一早起来就没吃东西，直奔超市买东西就赶过来，现在拿着筷子期待地坐在餐桌前。
饭香引得许阳肚子咕咕叫。
“吃啊，别客气。”
闻言，许阳彻底放开。
“阿姨做的饭真好吃。”
傅阿姨：“慢点慢点。”
“饿死我了，一上午都没吃东西。”
“怎么不吃呢？”傅阿姨往他碗里放了块肉，又关心道：“吃慢点。”
“阿姨你吃。”
“是不是要期中考了？”徐文静突然问。
“嗯，下周三。”许阳吃得含糊不清还不忘回复徐文静。
“再休息一个星期。”傅阿姨说。
“不行。”徐文静边吃边说，“我可以的。”
傅阿姨苦口婆心地劝告道：“期中考试代表不了什么。”
“那也得考。”徐文静倔犟道。
傅阿姨无奈地摇摇头，往她碗里夹了块红烧肉，“那这两天就好好休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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