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晴在一片幽蓝中醒来，头痛得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由光滑海藻编织成的床上，四周是粗糙而潮湿的珊瑚墙，上面布满了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孔洞，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鬼魅的海底龙宫。
"嘶——"她想坐起身，却发现四肢传来剧烈的酸痛，特别是手腕和尾鳍的位置，那里正是之前被珊瑚束缚的地方。低头一看，雪白的手腕上果然留下了一圈淡红色的勒痕，尾鳍上几片珍珠白的鳞片也脱落了，露出底下粉嫩的嫩肉。
这里就是深海监牢？
沈慕晴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约莫十平方米的囚室，除了那张简陋的海藻床，连张桌子都没有。墙壁是活的珊瑚，偶尔会看到细小的触须从孔洞中探出来，又迅速缩回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咸腥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让她想起了海边滩涂上搁浅的死鱼。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鱼尾拍打着冰凉光滑的地面，溅起细碎的水花。走到囚室边缘，她才发现所谓的"牢门"竟是一道流动的水幕，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好奇之下，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水幕立即泛起涟漪，一股强大的阻力将她的手弹了回来，指尖传来一阵麻痹感。
果然是特制的结界。沈慕晴皱了皱眉，放弃了硬碰硬的打算。她的目光扫过整个囚室，最终落在自己紧握的右拳上。
海凌给的鳞片还在。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掌心，那片银色的鳞片静静躺在那里，表面已经不再发烫，但那些组成地图轮廓的光点却更加清晰了。在幽蓝的光线下，沈慕晴隐约能辨认出几个标记：一个代表祭坛的圆形图案，一个类似监牢的方形，还有一个被圈起来的区域，旁边标注着三颗星星——这应该就是海凌说的"暗礁区"。
可单凭一张地图又有什么用？她现在被关在这密不透风的囚牢里，连门都出不去。更何况，海凌现在怎么样了？他被带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沈慕晴的心就揪成一团。那个总是惹她生气、让她头疼的鲛人少年，那个会把三亿项链当零食、把跑车模型捏成废铁的混小子，此刻却让她感到莫名的担心。
"海凌..."她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尾鳍烦躁地拍打着地面。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沉闷的敲击声，节奏缓慢而有规律：咚...咚咚...咚...
沈慕晴浑身一震，猛地贴到墙壁上，侧耳倾听。这敲击声很轻微，如果不是她听力异于常人，恐怕根本注意不到。
咚...咚咚...咚...
又是同样的节奏。沈慕晴的心脏开始狂跳，这个暗号她认得！是她和海凌小时候玩捉迷藏时约定的信号，"我在这里-安全-需要帮助"的意思！
海凌在隔壁！
巨大的惊喜让沈慕晴几乎站立不稳，她激动地伸出手，用指关节按照同样的节奏敲击墙壁：咚...咚咚...咚...
敲击声戛然而止。沈慕晴屏住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过了约莫十几秒，隔壁再次传来敲击声，这次的节奏更快，也更复杂：咚...咚...咚咚咚...咚咚...
沈慕晴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他们曾经约定的暗号系统。短敲代表点，长敲代表划，组合起来就是摩尔斯电码。她一边默数，一边在脑海中翻译：
咚（点）...咚（点）...咚咚咚（划）...咚咚（划）...
是"逃"字！
沈慕晴的瞳孔骤然收缩。海凌是在告诉她，想办法逃跑？可怎么逃？他自己又该怎么办？
她急忙敲击墙壁回应：咚咚咚（划）...咚（点）...咚（点）...咚咚（划）...——"你呢？"
隔壁沉默了很久，久到沈慕晴以为海凌出了什么事，心急如焚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回应，只有一个字：等。
等？等什么？等月圆潮汐吗？那个橙红色鱼尾的女鲛人说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可现在距离月圆还有多久？她根本不知道。
就在她思索着要不要继续追问时，囚室外传来了脚步声。沈慕晴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将鳞片握紧，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海藻床边坐下，目光警惕地盯着水幕门。
两个身着黑色铠甲的鲛人卫兵出现在水幕外，他们手持长矛，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深海的寒泉。其中一个卫兵伸手按在水幕旁的珊瑚按钮上，水幕瞬间退去，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出来。"左边的卫兵开口，声音沙哑难听，像是喉咙里卡了沙子。
沈慕晴没有动，警惕地问道："干什么？"
卫兵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长老要见你。"
长老？哪个长老？是那个主持仪式的大长老吗？他见自己想干什么？沈慕晴心中充满疑问和不安，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反抗的时候。她缓缓站起身，拖着沉重的鱼尾，小心翼翼地穿过通道，站到了两个卫兵中间。
"走吧。"右边的卫兵推了她一把，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沈慕晴强忍着怒气，稳住身形。她一边跟着卫兵往前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珊瑚洞穴，通道两旁布满了类似她刚才待的那种囚室，水幕门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如同两排整齐的灯笼。大多数囚室都是空的，但偶尔也能看到里面关着一些奇特的海洋生物，甚至还有几个和她一样有着人类上半身、鱼类下半身的人鱼。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沈慕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通道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珊瑚雕像，雕的是一个手持三叉戟的人鱼，面容威严，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大厅四周站满了卫兵，气氛庄严肃穆，让沈慕晴感到莫名的压抑。
大长老就坐在雕像前的一张珊瑚宝座上，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待她的到来。看到他，沈慕晴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是这个人差点杀了她，也是这个人揭露了所谓的"契约真相"。
"你来了。"大长老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浑浊的乳白色眼珠虽然看不见，却精准地锁定了沈慕晴的位置。
沈慕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大长老的声音依旧像两块礁石在摩擦，刺耳难听。
"不知道。"沈慕晴简洁地回答，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大长老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轻笑了一声："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沈慕晴警惕地问道，她可不相信这个老家伙会突然大发善心。
"成为我们的契约者。"大长老慢悠悠地说，"只要你心甘情愿地履行契约，我们可以放过那个叛徒，还可以让你回到地面世界，继续做你的沈氏集团总裁。"
沈慕晴的心猛地一跳。放过海凌？还让她回去？这条件听起来太过诱人，反而让她觉得更加可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大长老的语气变得冰冷，"要么成为契约者，要么和那个叛徒一起死。你选哪个？"
沈慕晴沉默了。她知道大长老说的是实话，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是要她心甘情愿地成为献祭品，她做不到。可如果拒绝，海凌就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内心的挣扎让她痛苦不堪，尾鳍无意识地拍打着地面，溅起水花。
"考虑得怎么样了？"大长老不耐烦地催促道。
沈慕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大长老："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大长老意外地答应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你还不答应，就等着给那个叛徒收尸吧。"说完，他挥了挥手，"带她回去。"
两个卫兵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夹住沈慕晴，将她拖回了囚室。水幕重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沈慕晴复杂的目光。
回到囚室，沈慕晴无力地瘫倒在海藻床上，脑海中乱糟糟的。大长老的提议像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该答应吗？为了海凌，她应该答应吗？可是答应了，她自己就会死，沈氏集团也会群龙无首...
无数思绪在她脑海中翻腾，让她头痛欲裂。她猛地坐起身，一拳砸在墙壁上，发泄着内心的烦躁。
咚！
沉闷的敲击声在囚室中回荡。几乎是同时，隔壁传来了回应：咚...
沈慕晴心中一动，立刻用指关节敲击墙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通过摩尔斯电码告诉了海凌。她不知道大长老是否在监听，只能用最简短的代码来表达。
隔壁沉默了很久很久，就在沈慕晴以为海凌不会回应的时候，敲击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节奏很慢，带着一种沉重的意味：别答应。
沈慕晴的心一紧，敲击回应：为什么？
他不值得。
看到这三个字，沈慕晴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她知道海凌指的是他自己。这个总是爱惹她生气、让她头疼的家伙，此刻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鼻子发酸。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用力敲击墙壁：闭嘴！我不准你这么说！
隔壁再次陷入沉默。沈慕晴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应。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海凌出事了？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隔壁传来了最后一次敲击，只有两个字：等我。
等我...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瞬间抚平了沈慕晴内心的躁动。她握紧拳头，将那片鳞片重新贴在掌心。不管等待她的是什么，不管未来有多么艰难，她都会等下去。
因为她知道，海凌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接下来的两天，沈慕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再尝试与海凌联系，以免引起守卫的怀疑。她开始仔细观察囚室的每个角落，试图找到逃跑的可能性。她发现那些散发着荧光的孔洞似乎在有规律地收缩扩张，像是在呼吸。这让她想到了某种生物的呼吸系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囚牢很可能是活的！
这个发现让她既兴奋又不安。如果囚牢是活的，那它会不会有弱点？如果能找到弱点，或许就能逃出去。可是，要怎么找到弱点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第三天。沈慕晴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一大早，那两个卫兵就再次出现了，打开水幕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长老要见你。"
沈慕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跟着卫兵走出了囚室。这一次，她的步伐比上次坚定了许多。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大厅里的气氛比上次更加压抑，所有的卫兵都手持武器，眼神警惕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大长老依旧坐在珊瑚宝座上，只是这次，他的表情更加严肃，眼神也更加冰冷。
"考虑得怎么样了？"大长老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沈慕晴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坚定："我拒绝。"
话音落下，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卫兵们全都握紧了武器，警惕地看着她，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将她撕碎。大长老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说什么？"大长老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愤怒。
"我说，我拒绝成为你们的契约者。"沈慕晴毫不畏惧地重复道，"如果你们要杀我，就尽管动手吧。但是我警告你们，不要伤害海凌，否则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气势，让在场的卫兵都不由得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人类女子，竟然有如此勇气。
大长老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从珊瑚宝座上站了起来，手中的珊瑚权杖重重地砸在地上："放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来人，把她拖下去，和那个叛徒一起处死！"
卫兵们立刻应声上前，就要动手。沈慕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牺牲自己能换来海凌的安全，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住手！"
沈慕晴猛地睁开眼睛，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橙色鱼尾的女鲛人从卫兵中挤了出来，快步走到大长老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大长老，求您手下留情！"
是她！那个在祭坛上给她传递消息的女鲛人！沈慕晴心中一阵惊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长老皱了皱眉，不满地看着女鲛人："橙珠？你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退下去！"
被称为橙珠的女鲛人却没有退下，而是继续说道："大长老，沈小姐是我们鲛人族的救命恩人啊！十年前如果不是她救了海凌大人，我们鲛人族可能早就灭绝了！您怎么能杀她呢？"
"哼，救命恩人？"大长老冷哼一声，"她救海凌，本来就是别有用心！她不过是为了利用我们鲛人族的力量！"
"不是的！"橙珠急忙解释，"沈小姐是真心救了海凌大人！而且，她现在已经觉醒了契约之力，是百年难遇的契约者！如果我们杀了她，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契约者了！"
大长老沉默了。他似乎在考虑橙珠的话。沈慕晴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希望这个橙珠能说服大长老。
过了许久，大长老终于开口了，语气缓和了一些："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橙珠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说道："不如我们再给沈小姐一些时间，让她好好考虑考虑。我相信她一定会想明白的。而且，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了，到时候潮汐之力最强，如果能在那时完成契约，效果一定会更好！"
大长老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再给她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后她还是不肯答应，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他挥了挥手，"把她带回去。"
卫兵们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服从了命令，再次将沈慕晴拖回了囚室。水幕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沈慕晴瘫坐在海藻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真是太惊险了，差一点她就没命了。幸好橙珠及时出现救了她。可是，橙珠为什么要救她？她和海凌是什么关系？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敲击声，这次的节奏很快，带着明显的兴奋：你没事吧？
沈慕晴心中一暖，连忙敲击回应：我没事，橙珠救了我。
橙珠是自己人。
看到这几个字，沈慕晴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海凌在鲛人族内部也有盟友，这对他们的逃跑计划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等我。"她在心里默念着海凌的话，握紧了手中的鳞片。
月圆之夜，深海监牢最脆弱的时候。她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有机会的。
而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养好精神，等待最佳的逃跑时机。
幽蓝的荧光映照着她坚定的脸庞，在这个幽深的海底囚牢中，一丝希望的火焰正在悄然燃烧。\[未完待续\]夜幕像浸透墨汁的海藻缓缓沉降。沈慕晴蜷缩在海藻床上，尾鳍无意识地扫过地面，带起细碎水花。幽蓝荧光有节奏地明暗，将珊瑚墙照得如同活物的内腔，孔洞中探出的触须在光晕里舒展又骤然收缩——那些孔洞的扩张频率，与她胸腔起伏竟渐渐同步。
"十五次收缩。"她突然坐直身体，指尖抚过墙面某块触感略有不同的珊瑚，"每小时十五次完整呼吸..."话音未落，隔壁传来三声轻叩，短促而急促。是海凌约定的"危险靠近"信号。
沈慕晴立即躺平，将紧握鳞片的右手藏进海藻堆。水幕门突然泛起剧烈涟漪，比卫兵巡视提前了整整两刻钟。三个黑影出现在门外，为首者猩红鱼尾在幽蓝光芒中划出危险弧线——是祭坛上那个眼神阴鸷的执法队长。
"大长老怀疑这人类奸细藏了东西。"沙哑嗓音刺透水幕，"搜。"
沈慕晴感觉血液瞬间凝成冰碴。两名卫兵举着发光的珊瑚棒走进来，棒尖幽绿光芒所及之处，床上海藻纷纷卷曲枯萎。她死死按住掌心鳞片，冰凉触感几乎嵌进肉里。当珊瑚棒扫过床头时，她尾鳍猛地抽搐，带起的水花精准泼在卫兵手背上。
"废物！"执法队长怒斥。趁卫兵分神擦拭的瞬间，沈慕晴悄悄将鳞片塞进一片松动的珊瑚孔洞。那片珊瑚立即像活物般包裹住鳞片，只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搜查一无所获。执法队长猩红瞳孔扫过她裸露的锁骨，突然伸手掐住她下颌："人类，别以为橙珠能保你。月圆夜之前若不交出契约，你会亲眼看见那个小杂种被撕碎。"指尖带着海胆毒刺般的麻痹感，沈慕晴强忍着没有挣扎。
脚步声消失后，她几乎虚脱在地。手指颤抖着探向珊瑚孔洞，却摸了个空。鳞片不见了！刚要惊呼，隔壁传来摩斯电码，缓慢而清晰：
"鳞片已取。按原计划。"
沈慕晴扑到墙边，指甲抠进珊瑚缝隙："你怎么做到的？"她用指关节急促敲击，连加密都忘了。
墙壁深处传来细微的摩擦声，仿佛有东西在珊瑚脉络中流动。过了很久，回应才传来："还记得十岁那年，你把我从渔夫网里救出来时，我送你的贝壳哨子吗？"
记忆突然翻涌。那个月圆之夜，少年鲛人将螺旋状的贝壳塞进她掌心，说这是鲛人王族才能使用的"海语螺"。当时她只当是漂亮玩具...
"珊瑚监牢的每一条脉络，都是远古海灵的神经系统。"暗号继续传递，"王族鲛人的唾液能暂时麻痹它的感知——就像现在这样。"
沈慕晴突然摸到墙壁某处传来微弱震动，像是有人在珊瑚另一端轻轻喘息。她将耳朵贴上去，能听到极细微的水流声，还有...鳞片摩擦珊瑚的沙沙声？
"橙珠查到了详细潮汐表。"敲击声突然变得急促，"子夜时分，月轨垂直海面时，珊瑚呼吸系统会出现三息真空期。那时水幕结界..."
话音戛然而止。
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从通道尽头传来，比任何一次都近，都响。沈慕晴甚至能听到铠甲摩擦时，鳞片刮擦珊瑚的刺耳声响。这次不是例行巡视——有人发现了海凌的小动作！
她猛地后退，后背抵住冰凉的珊瑚墙。水幕门外，执法队长猩红的鱼尾正不安地拍打地面，手里提着的东西反射出惊悚的银光——是一片沾着暗红血迹的鲛人族鳞片。
"看来，"他狞笑起来，尖利的牙齿在幽蓝光芒中闪着寒光，"不需要等到月圆夜了。"
水幕开始剧烈沸腾，结界正在解除。沈慕晴看着隔壁囚室的水幕突然泛起血色，心脏骤然停跳。海凌出事了？还是说...这根本就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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