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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那是我的月亮

谁的月亮掉了

《那是我的月亮》—平行时空中相交的反比例函数

云杏和夏鸣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都是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人物,前面的故事章节已经提到过,他们已经完成中考,正在享受中考的假期,将要面临未知的军训,也正在面临着两人踏入不同高中的现实,也许这本书很快就要结束,或者面临长时间的断更

但是,除了作者,又有谁会在意这本书的断更与否?

是现实中的云杏?还是夏鸣偶然间的刷到?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路口会遇见什么

其实云杏一直一直都很喜欢夏鸣,只是夏鸣不知道罢了

或许他知道,但是不喜欢云杏罢了

夏鸣很好,好到云杏可以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

云杏希望夏鸣可以一直闪闪发光,平安喜乐

夏鸣也如云杏所愿的那般阳光开朗,自信大方

说到底,云杏还是一个胆小鬼

一个很矛盾的胆小鬼

她想和夏鸣做朋友,但是离夏鸣三米远就会感觉到不自在,想逃离,她害怕她的喜欢会影响到夏鸣的学业和生活,也会害怕夏鸣讨厌他,她会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他,也会猜出他现在在干嘛,就像吃饭的时候,云杏在饭堂看见夏鸣去洗饭碗的时候就知道现在是五点五十分了,要赶紧吃完回课室了,当吃完饭不见夏鸣的时候就会知道他和莫醒言从操场走回去了(因为云杏知道,夏鸣从来不会从宿舍楼那边回教室)中午打铃要睡觉的时候,云杏就会走到阳台向下张望,因为她知道,夏鸣这个时候会从饭堂出来,走回宿舍(云杏一直都很想知道,夏鸣是如何做到吃饭吃的这么慢的)

在书中提到,云杏和夏鸣认识了快十年,小学的六年时间,她一直都是夏鸣的班长,知道他的回执都是他妈妈帮忙写的,他的字,实在是太抽象了,但是那个抽象的字并没有阻挡少年的张扬……

夏鸣,云杏希望你能平安,能快乐,能坚持心中所想,能获得很多很多的快乐

虽然,她并不是你的妈妈,没有为你付出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但是她真的很想要你过得开心,过得快乐

总之,云杏很喜欢很喜欢夏鸣,也特别的希望夏鸣能活得更好,夏鸣你知道吗?

阳光斜斜地切过佛高教学楼明净的玻璃窗,在云杏摊开的数学卷子上投下一块明亮而固执的光斑。笔尖沙沙地划过草稿纸,流畅地勾勒出复杂的曲线与公式,那些旁人眼中艰涩的符号,在她笔下驯服如溪流。然而,当视线不可避免地扫过压在卷子一角的、摊开的政治练习册时,那流畅的节奏便猛地一滞。那些冗长的概念、绕口的论断,像一团团纠缠不清的毛线,堵在胸口,闷得她几乎透不过气。她烦躁地合上政治书,指尖用力,书脊发出轻微的抗议。

目光下意识地飘向窗外,穿过葱郁的香樟树叶,仿佛能越过几条街巷,落在那所方向截然相反的海中校园。夏鸣就在那里。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从小学一年级那个懵懂的秋天开始,一直到六年级毕业典礼上飞扬的彩带,整整六年,她的名字后面,总是紧跟着他的名字。那些清晨朗朗的读书声,课间走廊的追逐嬉闹,放学后并排走在夕阳拉长影子的小路上……每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常碎片,都被时光精心打磨,镶嵌在她记忆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熠熠生辉。五年了。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这份心事,像守护着一株生长在背阴处的幼苗,不敢让它曝露在阳光下。

书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装着令她头疼的政治和英语练习册。云杏随着放学的人流挤出校门,脚步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下午四点半的阳光已经褪去了正午的炽烈,染上了一层温和的金橘色。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行,喧嚣又带着点散漫的倦意。

她的目光却像精准的雷达,越过攒动的人头,牢牢锁定了那个从海中方向涌来的蓝色潮汐——那是海中标志性的深蓝校服。心跳,毫无预兆地加快了节拍,咚咚地撞击着耳膜。她屏住呼吸,在纷乱的蓝色身影中急切地搜寻着。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

夏鸣总是很好辨认。他身量挺拔,像一棵初春抽枝的白杨,在人群中带着一种安静的疏朗感。他微微低着头,步伐不疾不徐,正和旁边的同学说着什么,嘴角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那笑容很淡,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云杏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又一圈难以平复的涟漪。

深蓝色的校服袖子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轻摆动,在午后温煦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他走向了与云杏回家方向相同的街道。云杏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个忠诚的影子。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会在铺满落叶的人行道上短暂地重叠,又很快分开。她默默地数着步子,计算着那熟悉的身影转过下一个街角后,她还需要等待多久才能跟上。三分钟。不多不少,恰好三分钟。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隐秘的仪式时间。像守候一颗注定会划过天际却无法摘取的星辰,用这短暂的三分钟,目送他走向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方向。每一次无声的告别,都像在心上轻轻划开一道微小的口子,渗出细细密密的酸楚。

直到心里的计时器无声归零,她才垂下眼睫,仿佛终于耗尽了某种支撑的力量,慢慢转身,走向自己家的小区大门。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单地拖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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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周像一场席卷而来的风暴,将整个佛高都裹挟进一种紧绷的、纸张翻飞的漩涡里。教室里弥漫着油墨和焦虑混合的气息,翻书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泄气的叹息声,交织成一片低沉的背景音。

云杏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预示着一场酝酿中的暴雨。她盯着摊开的政治书,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活过来的蚂蚁,在眼前乱爬。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桌肚深处——那里静静躺着夏鸣的政治笔记本。

那是几天前,她在初中班级群里鼓起十二万分勇气,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谁有海中的政治复习提纲共享一下?”,很快,夏鸣的头像闪动起来,发来了一个文件包。她点开,里面是清晰扫描的笔记照片。字迹清隽有力,条理分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用一种独特的天空蓝色墨水写下的批注和框架梳理。那抹蓝色,澄澈得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带着一种冷静又透彻的力量,瞬间照亮了那些晦涩难懂的概念。云杏看着那些蓝色的字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屏幕,仿佛能触碰到书写者指尖的温度。她立刻打印了出来,此刻,这叠印着天空蓝批注的纸页,成了她政治复习唯一的灯塔。

她把笔记本摊开在政治书旁边,试图将那抹蓝色的逻辑之光注入自己混乱的思维。笔尖悬在草稿纸上方,却迟迟无法落下。政治概念依旧像顽固的堡垒,而她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另一个方向——夏鸣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埋首于书山题海?他……会偶尔想起初中那个总是坐在他斜后方,沉默寡言的云杏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她甩甩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那些拗口的“上层建筑”、“意识形态”上,手中的笔终于落在草稿纸上,却无意识地画起了复杂的函数曲线和坐标轴。深海蓝色的墨水流畅地勾勒出一个双曲线图,两条优雅的弧线无限延伸,彼此靠近,却又在永恒的追逐中保持着无法逾越的距离。她盯着那两条线,深海墨的颜色沉郁而安静,像她心底那片无法诉说的深海。

“渐近线……”她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拂过草稿纸上那两条无限接近却注定永不相交的曲线,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在心底弥漫开来,带着微凉的苦涩。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乌云翻滚,像打翻了墨汁。终于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尖锐响起时,酝酿了一天的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瞬间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天地间一片混沌。

云杏收拾好书包,站在教学楼门廊下,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有些发愁。早上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她根本没带伞。雨幕密集,熟悉的归家路在雨中显得模糊而遥远。虽然家和学校距离不算特别远,但这样大的雨,足以让这段路变得艰难。

就在她踌躇不定时,一把深蓝色的格子伞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低垂的视线。雨水顺着伞面滑落,形成一道小小的水帘。她愕然抬头,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

夏鸣就站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他显然也是刚冲出雨幕,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深蓝色的海中校服肩头洇开几小块深色的水渍。他微微喘着气,握着伞柄的手指骨节分明。隔着迷蒙的水汽,他深邃的眼睛看向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没带伞?”他的声音穿过哗哗的雨声传来,清朗依旧,却仿佛被水汽浸润过,多了一丝温和。“一起走吧,顺路。”

云杏的大脑一片空白。世界瞬间失声,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震耳欲聋。顺路?他说的如此自然。是啊,从地图上看,从佛高回家,会先经过他家所在的那个小区,然后才到她家。这条路线,他走是顺路,她走也是回家。可这种“顺路”,在此刻由他提出,却带着一种让她眩晕的不真实感。

慌乱中,她下意识地想要掩饰自己狂乱的心跳,身体却笨拙地往后一缩。动作幅度过大,手肘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夏鸣握着伞柄的手腕。

“啪嗒!”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那把深蓝色的格子伞从夏鸣手中滑脱,掉落在门廊被雨水打湿的水磨石地面上,伞骨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伞面狼狈地翻转过来,瞬间积起一小洼雨水。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云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那摊开的、湿漉漉的伞,又猛地抬头看向夏鸣,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措的苍白和窘迫的红晕。“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语无伦次地道歉。

夏鸣似乎也愣了一下,但反应极快。他立刻弯腰去捡伞,动作利落。就在他俯身时,他敞开的书包侧袋里,一个硬壳笔记本滑落出来一小截——正是那张印着【佛山市高级中学——数学能力挑战赛报名表】的纸片!

云杏彻底僵住。夏鸣却已利落甩掉伞上水珠,重新撑开伞,将那片深蓝色的干燥空间再次笼罩在两人上方。“走吧。”他的声音平稳,仿佛刚才的插曲和那张突兀的报名表都未曾发生。

她像提线木偶般走进伞下。伞外世界喧哗混沌,伞下狭窄空间里弥漫着奇异的安静。两人并肩走入雨幕,朝着那个先经过他家、再到她家的方向走去。

这段平日里熟悉的路,在共撑的伞下变得完全不同。她紧张得全身僵硬,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柏油路面。然而,那张佛高数学竞赛的报名表,却像烙印刻在她视网膜上。一个海中顶尖的学生,为什么会有佛高的报名表?

沉默在伞下蔓延。云杏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侧的夏鸣。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清晰流畅,看不出情绪。

按照回家的路线,夏鸣家所在的小区大门先出现在雨幕中。云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预想着告别。然而,夏鸣的脚步并未停留,他只是平稳地撑着伞,径直走过了他自己家的小区门口,仿佛那只是一个途中的普通标记。

云杏愕然地看着那个被雨帘模糊的熟悉大门从身边滑过。他……不回家吗?

直到云杏家小区的大门出现在眼前,夏鸣才停下脚步,稳稳地将伞撑在她头顶。“到了。”

云杏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巨大冲动在她胸腔里冲撞——想问他报名表,想问他为什么过了家而不入!可胆怯最终压倒了勇气。“……谢谢。”声音轻飘飘的。

夏鸣看着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

然后,他转身,撑着那把深蓝色的格子伞,毫不犹豫地重新投入滂沱大雨中。方向,是折返回他刚才路过却未进入的那个小区。那个深蓝色的身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走向他真正的、与她近在咫尺却又因这趟“护送”而显得迂回的归处。

云杏呆呆站在雨棚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把共同撑过一路的伞,那张报名表,还有这趟刻意延长了的“顺路”……所有细节在她脑海中轰鸣。原来,每一次她自以为隐秘的凝望与等待,在另一个方向,都有人在用更沉默、更曲折的方式,进行着同样的跋涉。两条线,无限接近,却总因胆怯、时机和那些无法言说的心思,在交汇的前一刻,擦身而过

她回到房间,摊开草稿纸,深海蓝的墨水再次勾勒出直角坐标系和那两条无限靠近却永不相交的曲线——渐近线。

指尖拂过曲线,她终于明白。所谓的“顺路”,是他精心计算过的靠近;而那迂回的护送,是比任何言语都清晰的告白。她在那无限接近的点旁边,用力写下了两个小小的字——咫尺。

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夕阳将佛高门口的香樟树影拉得老长。云杏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出校门,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马路对面——然后她的脚步顿住了。

夏鸣就站在那里。

不是隔着马路,不是在人群中,而是站在她每天等车的公交站牌下,背着那个熟悉的深蓝色书包。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微微低头看着手机,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

云杏的心跳瞬间失控。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偶遇”了。第一次是在校门口的便利店,他说来买笔;第二次是在图书馆,他说来借参考书;而这次,在公交站台。

她深吸一口气,假装平静地走过去。脚步声惊动了他,夏鸣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喜,随即恢复平静。

“好巧。”他收起手机,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云杏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发烫。“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直接回家吗?”她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夏鸣的目光飘向远处正在驶来的公交车,语气轻松:“来这边书店买点资料。”他指了指身后的方向,“正好看到你了。一起回去?”

又是“正好”。云杏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频率越来越高的“正好”。

公交车到站,两人前后上车。周末的傍晚,车厢里并不拥挤,他们并排坐在靠窗的位置。夕阳透过车窗,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温暖的光带。

车子启动后,夏鸣状似无意地开口:“听说佛高下周要举办数学能力挑战赛?”

云杏的心猛地一跳。“嗯,是的。我们老师上周通知了。”

“你报名了吗?”夏鸣转过头来看她,眼睛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明亮。

“报了。”云杏轻声回答,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书包带子,“你呢?海中应该也有类似的比赛吧?”

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心跳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试探关于那张报名表的事。

夏鸣的嘴角微微上扬,“海中的比赛是下个月。”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我也报了佛高的比赛。”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嗡鸣声。云杏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那个一直盘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他真的报了名,报了佛高的比赛。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问,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引擎声淹没。

夏鸣转回头,目光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因为想看看,”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佛高的数学竞赛,到底是什么水平。”

那一刻,云杏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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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竞赛那天,佛高的校园里挤满了来自各个学校的学生。云杏坐在备考教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她不断看向门口,既期待又紧张。

“在找我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杏猛地回头,看见夏鸣站在教室后门,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光晕。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云杏惊讶地问。备考教室是随机分配的,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考场号。

夏鸣晃了晃手里的准考证,“巧合。”他说,但眼里的笑意出卖了他。

竞赛开始前十分钟,他们并肩走向各自的考场。在分岔路口,夏鸣突然停下脚步。

“加油。”他轻声说,眼睛亮得惊人。

三个小时的竞赛过得飞快。当云杏放下笔,长长舒了一口气时,她发现夏鸣已经等在了考场外面。

“怎么样?”他问,语气里带着难得的紧张。

“最后一题有点难,”云杏老实回答,“但应该没问题。”

夏鸣的眼睛弯了起来,“我就知道。”

颁奖仪式在下午举行。当主持人念到二等奖的获奖名单时,云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激动地站起来,却在走向领奖台的途中,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夏鸣,海中,二等奖。”

她猛地回头,看见夏鸣从另一侧的座位上起身,正微笑着向她走来。他们在领奖台的台阶前相遇,夏鸣自然地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恭喜。”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捧着沉甸甸的奖状,云杏感觉一切都像做梦一样。颁奖嘉宾将奖状递到她手中时,她注意到夏鸣一直在看她,目光温柔而坚定。

仪式结束后,他们并肩走在佛高的林荫道上。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不是巧合,对吧?”云杏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你特意查了我的考场号。”

夏鸣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夕阳在他眼中燃烧成两团温暖的火焰。

“从初中开始,就没有那么多巧合。”他轻声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

云杏屏住了呼吸。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坐标点,每一个都对应着她在佛高的踪迹:教室、图书馆、常去的自习室……而在最下面,用她熟悉的天空蓝色墨水写着一行新字:

数学竞赛,不是为了获奖,而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云杏,”夏鸣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渐近线。”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温暖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和猜疑。

在落日的余晖中,两条曾经无限接近的线,终于交汇在了一起。

数学竞赛的颁奖仪式结束后,热闹的人群开始散去。夏鸣和云杏并肩站在佛高的林荫道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

夏鸣看了眼手表,眉头微皱:“我们学校的车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了。”

他从书包侧袋掏出手机,动作有些匆忙地解锁屏幕,抬头看向云杏:“你的微信是多少?我加你。”

云杏的心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校服下摆,指着不远处的校门口:“我们学校……不让带手机,那边是学生进校要过的金属门。”她小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窘迫,“我平时放学只能刷学生公交卡。”

夏鸣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他望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孩,忽然想起每次“偶遇”时,她确实从未像其他同学一样低头看手机。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疼。

“这样啊……”他沉吟着,又看了眼时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急,“可是我们马上就要集合了。”

就在夏鸣思考其他联系方式时,云杏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有办法,可以联系上你。”

夏鸣正要细问,远处传来带队老师的呼喊声:“海中的同学集合了!”

“等我联系你。”云杏轻声却坚定地说,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夏鸣深深看了她一眼,那双总是平静如深潭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太多情绪。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集合的方向跑去。跑出几步,又回头朝她挥了挥手。

云杏站在原地,看着他深蓝色的校服背影消失在拐角,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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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七点,夏鸣正在书桌前刷题,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随手拿起,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申请备注简单得令人费解:“25届团员群”。

夏鸣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点开那个陌生的头像,朋友圈是一片空白,微信号是一串毫无规律的字母数字组合。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云杏。

他通过申请后,对方很快发来消息:

“我是云杏。”

紧接着发来一张照片——是初中毕业时团支部的合影。照片上的云杏站在第三排靠右的位置,扎着马尾,笑容腼腆。而夏鸣就站在她斜后方,目光却落在她的背影上。

夏鸣看着那张照片,忽然明白了一切。他翻出自己几乎从不打开的“25届团员群”,这个自从初中毕业后就沉寂的群聊,此刻显示着“群成员:48人”。

原来她一直在这个群里,和他一样。这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成了她找到他的秘密通道。

“你怎么想到用这个群?”夏鸣回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消息很快已读,云杏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因为我知道你肯定还在群里。初中入团时,你是团支部书记。”

夏鸣怔住了。他没想到连他自己都快忘记的职务,她却记得这么清楚。

“而且,”云杏又发来一条消息,“这个群是我们共同拥有的,为数不多的‘坐标点’之一。”

坐标点。夏鸣看着这三个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他想起自己笔记本上那些记录着云杏踪迹的坐标,原来在另一个方向,她也一直在用她的方式,标记着他们的交集。

窗外夜色渐深,夏鸣的手机屏幕却始终亮着。他们从数学竞赛的最后一道题,聊到初中时一起参加过的团日活动;从各自学校的趣事,聊到对未来大学生活的憧憬。

在某个安静的间隙,云杏突然问:“你笔记本上那些坐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鸣看着这个问题,仿佛能透过屏幕看见她紧张又期待的表情。他回复:

“从第一次在佛高门口‘偶遇’你开始。不,或许更早。”

“早到什么时候?”

“早到初中毕业那天,你站在讲台上领毕业证书,我在台下想,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对话框顶端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新消息传来。夏鸣想象着屏幕那头云杏红着脸不知如何回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最后,云杏只回复了两个字,却让夏鸣的心彻底柔软下来:“傻瓜。”

这一刻,隔着屏幕,隔着两条曾经无限接近的轨迹,他们终于找到了交汇的方式。而那个沉寂已久的团员群,就像夜空中最不起眼却始终存在的星星,默默见证着这场跨越时空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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