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就被她攥住了手腕，她的指尖微凉，带着点香膏的甜腻，像极了他藏在书房的那罐桂花糖，是去年她借口赏赐，实则偷偷塞给他的
她的声音柔和如丝一般:“宫远徵，谢谢你”
红烛映着她泛红的眼角，她忽然抬头，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宫远徵，你得说话算话”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将银簪轻轻插进她的发间，窗外的月光漫过窗棂，落在交缠的红绸上，和烛火融成一片暖融融的光
“臣此生，唯公主之命是从”
……
破晓的微光刚漫过宫墙，永安宫的偏殿就飘起淡淡的药香
宝珠支着肘坐起身，看见宫远徵正蹲在窗边的小炉前，素白的手指捏着药杵，在青瓷钵里细细碾着晒干的合欢花
他今日换了身月白常服，墨发用根玉簪松松挽着，侧脸线条在晨光里透着几分清隽，倒不像平日在羽宫炼药时那般冷冽……
他们回了羽宫一段时日，后来是宝珠住不习惯，宫远徵不想让她受苦，两人便又回来了
“醒了？”他头也没抬，指尖捻起一撮药粉凑到鼻尖轻嗅，“昨夜你说头疼，我配了安神的香丸”药杵碰到瓷钵的轻响里，他忽然补了句，“这比羽宫的安神散温和，不会苦”
宝珠披衣下床，走到他身后时，见钵里除了合欢花，还混着晒干的玫瑰花瓣——那是她前几日插在瓶里的，昨日凋谢了，被她随手丢在案上，竟被他捡了去
“没想到，我们宫大人连炼香都这般讲究，”她故意逗他，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背，“倒比太医院的御医还细心”
“本宫可真有福气！”随即嘴角挂了一抹愉快的浅笑
嫁给宫远徵是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他的体贴入微，心思细腻，果敢勇为她通通看在眼里，或许就像母后说的那般，眼前人亦是上上签！
他手里的药杵顿了顿，耳尖泛起极淡的红，却依旧绷着脸：“公主金枝玉叶，自然不同”话虽硬气，转身时却将一枚莹白的香丸递过来，丸身雕着极小的云纹，“含在舌下，片刻就不疼了”
午后的日头正好，宝珠常常在廊下绣荷包，而宫远徵坐在对面翻药经
他看书时极专注，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偶尔抬眼，总能撞见宝珠望过来的目光
有次她故意将绣错的针脚凑到他面前：“这里总绣不好，你看像不像你药圃里的金线草？”
他凑近时，发间的药香混着阳光漫过来
宝珠忽然笑出声，他才反应过来被捉弄，皱着眉要退开，却被她拉住衣袖——那衣袖上沾着点草汁，是今早帮她摘墙头的凌霄花时蹭到的
“别恼，”她把绣了一半的荷包塞给他，“给你做的，装你的药粉正好，哈哈哈……”
荷包上绣着两只缠枝的青鸟，针脚歪歪扭扭，却是她绣了许久的
宫远徵捏着荷包，指尖摩挲着粗糙的针脚，忽然起身：“我去药圃看看，昨日播的种子该发芽了”转身时，荷包被他珍而重之地塞进了袖袋
“宝珠，我很喜欢！”
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宝珠心底也染上一丝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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