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程在门口的动作微微一滞，双手已放在门把上，却见老鸨堵在门口，脸上堆满笑容，嘴中却是对鸳鸯连珠炮似的数落。
“黎少爷要走啊！”
“鸳鸯不要怪妈妈说你，你怎么就留不住客呢”
“这个月几次了”
“爷要走，你也不哄哄爷留下来”
“妈妈是这样教你做事儿的”
鸳鸯局促不安地站起来，脚步沉重地朝门口迈了两步，便僵在原地，牙齿紧咬，忍受着老鸨那带刺的目光。
黎程察觉到老鸨眼中一闪而过的凶光，想来若他此时走，鸳鸯是讨不得好的，只怕免不了受苦。
老鸨一眼瞥见桌上的银元票子，脸色瞬间多云转晴。
“哎呦，黎少爷，别介意，刚听说红叶鸳鸯这儿来了位故人，我想着定是贵客，这不就赶紧过来嘛，没想到一过来就听见那些话，真是的，我这当妈的失职了。”
“鸳鸯啊，这黎少爷让你帮着寻人，可是老天爷给了缘赏着你呢，你还摆什么谱？快点的。”
见鸳鸯仍旧不动，老鸨立刻转向黎程，满脸堆笑。
“黎少爷，要不我给您换两个姑娘？您这会儿走了，那位军爷可要怪我照顾不周了。”鸳鸯握了握拳，正欲拉住黎程，黎程却先笑道。
黎程“我就是喜欢这款的，我本是今晚有事，鸳鸯也是一说再说，既如此反不好驳了几家好意，今晚就留这儿了”
那老鸨瞬时笑意更盛，脸都快裂了，她进了两步靠近鸳鸯，语气中带着三分哄七分凶。
“傻女儿，你可好好侍候爷。”
鸳鸯全身有些僵硬，只勉强挤出个笑脸对着黎程道。
“爷，请。”
黎程点了点头，转头对那老鸨笑说。
黎程“现下可放心了？我倒不喜他人看我做事的，反容易坏了兴致。”
老鸨会意，忙不迭地道歉退出去了。
黎程兀自坐在桌前，刚那几句话倒让他耳根子泛了红，只觉龌龊冒犯，有些不适。
鸳鸯也跟着坐了一刻，大概是刚才的场面实在尴尬，二人无话。
既过宿已定，鸳鸯抬眼看了看眼前兀自喝酒的人，无奈一笑将那酒杯夺去。
“爷且少喝些，别醉了。”
且扭身去拉开了床帘，对坐在镜子前将耳饰发钗一一取下。
黎程只瞧了一眼，又不知它们这的规矩，只怕再有人听。
只得走近那镜前靠近鸳鸯，轻声问。
黎程“现下我还需假意做些什么？”
鸳鸯手上的动作一滞，脸上先自红了，她既已脱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无需言语说明。
“爷说笑了，我自是侍奉爷歇息。”
黎程听此退了两步，双手即挥。
黎程“不必不必。”
黎程“只是这的规矩我是不懂的，只怕让你难做。”
黎程“你且告诉我如何做你不会被她们挤兑就是。”
鸳鸯周身一顿，她盖了首饰盒，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人，眼里有些许红丝与湿润。
“爷，为何帮我？”
黎程竟也一愣，除了只她见过小枫以外，他竟觉自己对她生了些怜惜，不过相处一时他却觉得她可信，而那老鸨的话更说明她此非自愿。
黎程“只觉得姑娘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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