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

嗯，倒是像黑瞎子的风格，我心道，不过，齐羽什么时候跟小花这么熟了？我看向齐羽，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天真，你看起来怎么病恹恹的？”胖子见我状态不对，一屁股坐旁边，抬手摸我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回事。”

我有些晕，被胖子的声音吵得更是嗡嗡作响，缓了半响才说“可能没睡好，我先睡会儿。”说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睡去。

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不知道是谁扶我上来的，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晚上是在宅子里吃的，小花和黑瞎子打包了四方馆里的饭菜，这家私房菜味道极好，生意火爆，老板为了菜肴口感，坚持不做外卖，只做堂食，小花是他们家的大顾客这才破例。

秀秀提了几瓶好酒，说是经年老窖，看他们纷纷夸赞，喝的畅快，我有些眼热。

趁他们聊天，我拿过酒瓶倒了点，还没入口就被小花发现，他二话不说抢过我的酒杯一口闷掉。

这动作十分突兀，饭桌上聊天的几人都看了过来，我挠了挠头，尴尬道：“你……你不是不喝吗？”

小花从小跟着二爷爷学唱戏，对嗓子很重视，平时连辛辣的食物都很少吃，喝酒更是寥寥。

“想都别想，喝你的饮料去，”小花把饮料往我面前一推。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在众人的视线下捧起饮料啜饮。

十一点多，这顿接风洗尘宴总算进入尾声，秀秀、胖子、齐羽都喝醉了，黑瞎子称头疼，下了桌就慢悠悠往楼上去。

我和小花把剩下三人扶到事先安排好的房间里，出来时闷油瓶正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小花从厨房端了杯水往楼上走，“我上去看看瞎子，你们收拾完也早点休息。”

其实桌上都是些餐盒，闷油瓶找了个大袋子，一咕噜全往袋子里塞，看收拾的差不多，我去厨房拿了根毛巾擦桌子。

闷油瓶正往袋子里扔酒瓶，忽然冲我招手，我走过去，见他拿出一个小杯子，从酒瓶里倒了小半杯酒，自己抿了口，留一个底口递给我。

？？？这是给我？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快！”闷油瓶看了眼楼梯口，催促道。

我飞速接过，喝完就往袋子里扔，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擦桌子，心想可不能让小花看到，不然连一点点都尝不了。

虽然闻不到酒香，但入口温润绵长，后味回甘，的确是好酒，我瞧了眼小哥，他已经收拾好了，给袋子打完结提到门边放着。

我三两下擦完桌子，想带小哥回房间休息，小花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手里拿着一把药，“倒杯水上来喝药。”

……彳亍，我转身倒了杯水，接过他手里的药一仰头全喝了。

路过小花身边时，小花嗅了嗅鼻子，狐疑道：“你喝酒了？”

“没有，什么酒？”我装傻看向闷油瓶，他正在楼梯口等着我，“那点酒不都被你喝了，我先带小哥回房睡觉。”

小花十分不信任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闷油瓶，说着：“最好是，你带张起灵回你房间睡吧，其他房间我没收拾。”

“行”我应着，带着闷油瓶回我的房间，心道：谁就睡吧，又不是没睡过。

进了房间，闷油瓶先去洗漱，我坐床上等着，听浴室里哗啦啦水声，不禁有些紧张，回想之前和他一起在床上相拥的情景，全身血液开始沸腾，彷佛刚抿的那口不是酒，是热油，顺着身体直往下三路汇去。

没多久，水声停，闷油瓶打开浴室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估计洗的时候水温高，身上那只麒麟全部显露，活灵活现的依附在他身上，彷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跃起。

我顿觉喉咙干涩，咽了下口水，干巴巴拿起旁边的换洗衣物往浴室走。

狭小的空间里热气沸腾，空气里应该弥漫着浓郁的沐浴露味，可惜我闻不到，亦如我闻不到闷油瓶身上的味道，那是远山味，淡淡地、冷冽地，带着清风过岗时的冷意，十分好闻，贴合他本人。

我揉揉鼻子，把换洗衣物放到衣架上，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想到几分钟前，闷油瓶光溜溜的站在同样的位置洗澡，身体就忍不住兴奋。

看着精神抖擞的小兄弟，我忍不住暗骂自己没出息，揉了两下开始洗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闷油瓶已经睡着了，我小心翼翼地躺上床，生怕吵醒他，看他熟睡的侧颜以及平稳的呼吸声，心里升起心疼，这两天极限往返他应该很累吧。

原本想抬手摸摸闷油瓶，余光到扫床下的沈琼和“我”，他们看着我，彷佛提醒我，他们一直都在。

瞬间，所有心猿意马都消停了，我白了他们一眼，平躺着闭眼睡觉，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闷油瓶不在，他睡得那边一片冰凉。

我打着哈欠，去浴室洗漱，看着镜子里的“我”，忍不住骂道：“看看看，早晚被你看萎！”

下楼走到院子，齐羽正坐海棠树下晒太阳，见我醒了，拍了拍旁边的泥土。

我走过去坐在水泥围起来的台子上，问道：“他们了？”

“小花和黑眼镜一早去了公司，胖子和张起灵回了潘家园。”

我点点头，感觉胃里空荡荡地，侧头看向齐羽，“你吃饭没？”

“马上有人会送来，小花说这段时间你就别出去晃了，在这个宅子里待着吧。”齐羽笑着，手指院子里的石桌，“把药喝了。”

“所以你就是他们留下来监视我喝药的？”中午吃完饭，齐羽端着杯水走到我跟前，手里握着一把药。

一早上他都在院子里坐着，只要我想出去，就拦门口不让，到了吃药点比吃饭还积极，最重要的是，除了吃饭吃药，他是多一句话不说，和深渊里的滔滔不绝判若两人，无趣死了。

他还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我，彷佛是教育不听话的孩子的家长，我被他看的烦了，接过药一把吞下，喝完水张嘴“啊”了声，十分不悦“满意了？”

齐羽没说什么，转身坐在廊下晒着太阳，我瞪了他一会儿，自觉没意思，跌坐在沙发上休息。

医生开的药有安眠作用，吃过后脑袋昏沉，特容易犯困，迷糊间，我感觉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我不想搭理，翻了个身躲避，可视线越来越炙热，让人极度不舒服。

我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了，瞪着眼睛看向周围。

客厅南北通透，落地窗正好对着院里的海棠树，齐羽靠在树下打盹，午后阳光洒进房间，披上一层金色黄晕，整个屋里只有我一人，十分安静。

我愣了下，站起身看了圈，确定没有别人，心道见了鬼，再次躺下仍然觉得不舒服，蹭蹭起来围着客厅转了圈，把小花藏这屋里的摄像头拆了个干净。

当拔掉最后一个电源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