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为民的官员都是好官员,这样的人值得他真心以待。
朱佑晟和蒋梅荪你来我往表演了好一番君臣相得,而后才一起前往军营慰问将士。
大军营帐之内,朱佑晟不怒自威,“本宫知晓宋宜春押运粮草迟到后,即刻从京城出发,日夜兼程,赶赴福亭。”
他咬着牙深吸气,“却不想那老货迟迟未到,竟然比本宫还要晚,简直视父皇天威于无物,此大不逆之徒当斩!”
蒋梅荪也很想处置宋宜春,但此时不得不开口劝道,“太子三思啊!”
“斩杀押运同知之事,非同小可,而且事出有因罪不至死,实在是……”
平日里蒋梅荪处理公务的桌案前太子神色凝重而威严,双眼盯着下方半跪蒋梅荪,眉宇间透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
他是真的很愤怒。
不说他多么善良,多么爱民如子。
只说他将全天下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一兵一卒,一个百姓,一个幼儿都是他的所有物,岂容那宋宜春在其中搅了浑水,伤及他的附属臣民。
“他并非初出茅庐的少年,忝居国公之位,乃朝廷重臣,身为押运同知,最要紧之事是押运粮草辎重,自古以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为了要确保将士们能吃饱饭打胜仗。”
“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同时还要因他而忍饥挨饿,此道义乎?”
“他并非因中途剿匪或恶劣天气延时三至五日,而是整整一个月,置全城将士以及百姓安危于不顾,我还要给他留脸面吗?”
朱佑晟说话不紧不慢,甚至和这些日夜嘶吼的糙老爷们比起来,格外低沉而温润。
但此时每个字都仿佛锤般敲在众人心头。
听得人们心里暖暖的。
这是他们的太子!
一个不畏强权,不看重个人利益,全心全意爱护臣民的太子。
即便是太子凶一些狠一些,那也是值得他们用性命推崇的好太子。
周围不少将士们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蒋梅荪微微皱眉。
他是一个有智谋的将军,而非全凭力气打仗的莽夫。
聪明的头脑让他第一个升起的念头,是太子是不是想利用宋宜春成全自己的威名。
第二个念头是太子是否想借此事打压定国军以及拥有赫赫战功的众将士。
蒋梅荪抬头望向太子,能望见他眼中的清明,顿时心中一凛。
果断推翻前两个念头,是他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太子绝对不是那种口蜜腹剑的歹徒。
说实话,他也认为宋宜春该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废物,简直就是无耻之徒。
可毕竟是他妹妹的丈夫,如果宋宜春真的死了,他的妹妹就没有丈夫了。
“太子殿下!”蒋梅荪压抑着心中的恨,向朱佑晟再次求情。
“宋宜春罪不至死,请太子高抬贵手!”
朱佑晟见他如此顽固,忍不住捏了捏眉头,语气沉重。
“定国公不用多说,戍边将士何其繁多,远比他一个英国公重要,此人原本要斩首示众,以示惩戒。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不取他的性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八十,看他到底是能幸运的活下来,还是筋骨软烂而死。
蒋梅荪想说太子圣明,朝廷上有太子坐镇必将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