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

发卡。她突然想起头发上的那枚蝴蝶发卡——朱志鑫在写真集杀青派对上送给她的。傅苏艰难地扭动头部，让发卡掉落在椅子右侧的地面上，然后用脚尖将它轻轻踢向门口——朱志鑫如果进来，一定会注意到。

药物带来的晕眩越来越强烈。傅苏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她必须争取时间...必须...

意识模糊中，她似乎听到了远处的爆炸声。然后是枪声、喊叫声...或者那只是药物的幻觉？时间失去了意义，可能过去了十分钟，也可能是一小时。

门被猛地踹开时，傅苏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恍惚中，她看到朱志鑫冲进来，脸上有新鲜的血迹，左臂不自然地垂着，可能是脱臼了。他身后跟着老K和另外两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傅苏！"朱志鑫跪在她面前，颤抖的手指检查她脖子上的脉搏，"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法医..."傅苏艰难地吐出这个词，"真相..."

朱志鑫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不重要。你更重要。"

他解开剩余的绳索，将傅苏打横抱起。在被抱起的一瞬间，傅苏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地上的蝴蝶发卡。朱志鑫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弯腰捡起放入口袋。

"老大，必须立刻撤离！"老K在门口催促，"整栋楼都装了炸药！"

朱志鑫点头，抱着傅苏冲向走廊。就在这时，墙上的扬声器突然响起陈永仁的声音：

"时间到，朱志鑫。既然你选择了爱情，那就永远活在谎言中吧。"

整栋建筑震动起来，远处传来连续的爆炸声。朱志鑫咒骂一声，加快脚步。他们刚冲出侧门，身后的建筑就轰然坍塌，气浪将几人掀翻在地。

朱志鑫用身体护住傅苏，等她再次睁眼时，已经躺在一辆移动的面包车后座上。老K正在驾驶，另外两人不见踪影。

"法医..."傅苏虚弱地问。

"死了。"朱志鑫的声音冰冷，"陈永仁没打算让任何人活着离开。"

傅苏想说什么，但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药物正在侵蚀她的记忆，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想不起父亲的脸了。

"朱志鑫..."她恐慌地抓住他的手臂，"我在...忘记..."

朱志鑫脸色大变，转向老K："最近的医院！快！"

"不行！"老K摇头，"所有医院都被陈永仁的人监控了！"

"那就找'医生'！"

"太远了，她撑不到那时候！"

傅苏的意识在一点点流失。她紧紧抓住朱志鑫的手，仿佛这是唯一的锚点："记住...蝴蝶..."

然后黑暗吞噬了她。

再次醒来时，傅苏首先闻到的是消毒水的气味。白色的天花板，点滴瓶，心电监护仪的规律蜂鸣...医院？不，太简陋了，更像是某个地下诊所。

她试图坐起来，一阵眩晕立刻袭来。

"慢点。"熟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傅苏转头，看到朱志鑫坐在椅子上，下巴上满是胡茬，眼睛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眠。他的左臂打着绷带，右手指节全是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