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多久..."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28小时。"朱志鑫递给她一杯水，"医生说你能醒过来就是奇迹。吐真剂的剂量足以让大多数人变成植物人。"

傅苏小口啜饮，记忆慢慢回笼——绑架、注射、那个可怕的选择...

"你救了我。"她轻声说。

朱志鑫的表情变得复杂："我差点失去你。"

"法医说了什么吗？在...之前。"

朱志鑫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没什么重要的。"

他在撒谎。傅苏能看出来，但此刻她太虚弱，无法追问。况且，如果朱志鑫不想说，没人能逼他开口。

"陈永仁呢？"

"跑了。"朱志鑫的拳头攥紧又松开，"但他留下了这个。"

他拿出一个U盘，上面贴着一张便条：「听听你父亲真正的声音。」

傅苏的心沉了下去。这就是陈永仁的残酷游戏——即使朱志鑫选择了救她，真相还是会以另一种方式追上他。

"别看。"她伸手想拿走U盘。

朱志鑫轻轻躲开："我必须知道。"

他插入笔记本电脑，点开唯一的音频文件。一阵杂音后，一个疲惫的男声响起：

"我是朱鸿渐。如果这段录音被公开，说明我已经死了，而凶手很可能是我最信任的人..."

傅苏立刻认出这是朱志鑫父亲的声音，与她在硬盘视频中听到的一样。

"过去六个月，我一直在秘密转移'鸿门'的资金到瑞士账户，总计超过二十亿美元。这些钱本应用于组织的全球扩张，但现在...它们将成为我新生活的保障。"

傅苏震惊地看向朱志鑫，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录音继续："国际刑警的傅成江督察发现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杀了他。至于阿志...希望他能理解，有些选择是不得已而为之。"

录音结束，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朱志鑫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

"这不可能..."傅苏挣扎着坐起来，"录音一定是伪造的！"

朱志鑫机械地摇头："声纹分析显示...是真的。"

"但与我父亲留下的证据矛盾！陈永仁肯定做了什么手脚..."

"够了！"朱志鑫突然暴怒地站起来，椅子被撞翻在地，"十四年来，我活着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现在你告诉我，我父亲才是叛徒？他杀了你父亲然后携款潜逃？"

傅苏从未见过这样的朱志鑫——双眼赤红，声音破碎，整个人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战略家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被真相击垮的男孩。

"听我说，"她强忍眩晕下床，抓住朱志鑫颤抖的手，"我们只听到部分录音，没有上下文...这可能是断章取义..."

朱志鑫猛地抽回手："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亲口承认转移资金、杀害你父亲！"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老天...我这些年追寻的正义，竟然是为一个叛徒和杀人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