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来了

百诺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点乌鸦嘴特性在身上的，每次但凡她有点什么不好的预感，那十有八九都会发生点糟糕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次也灵验了，而且灵验过头了。

新闻仍在兢兢业业地报道：“近日，多市发热门诊的病人突然发狂袭击人……各位市民不要担心，这起情况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控制……”

百诺站在窗台前看向楼下扭打在一起的人群，手中拨出来的电话没有哪一通是接通了的，无论是天画还是导师亦或者师兄们全都是忙音。她叹了口气掩住眸中的忧色没在继续打了，希望她们都好好呆在家里吧。不止是发热门诊里的病人在发狂，身边的看似正常的人也会发狂，可能上一秒还在和你笑作一团，下一秒如饿狼般咬向你的脖颈，看起来无规律的发作才是最难控制的。

别说，其实这样看真的很像丧尸，真的很像末世来了。

百诺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了，她家住17楼，周围邻居这个点基本都在外面了，水电气也一般不会断的太快，所以至少在家中食物耗尽前她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当然，百诺也没打算就这样躲着直到躲不下去为止，她并不是遇事不决便当鸵鸟的性格，只是在未清楚传染方式的情况下她必须谨慎行事，小心观察才行。这样想着，百诺翻出抽屉里的望远镜站在窗台边观察起来。

能在极短时间内造成多数人同患上一样的病，那大概率是传染病了。在观察完楼下的扭打后百诺便坐回沙发上想着刚刚在窗台上看见的场景仔细捋着思路。从一个人被咬后大约抽搐着过了十分钟到二十分钟内便会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咬向下一个目标来看可以通过咬伤、抓挠传染，而且潜伏期较短。走路摇摇晃晃的话大概率是小脑产生了病变？

评判一个传染病的危险程度一般是有三项标准，传染方式、潜伏期以及致死率。就目前来看，这个传染病不应该会造成如此大规模的混乱，因为不算其他的话咬伤抓挠才能传染的方式太过有局限了，十多分钟的潜伏期太短了，致死率……百诺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个致死率了，一般来说是宿主死亡但是这个死不死活不活的状态确实让百诺有点费解。

总而言之，这个传染病目前的表现并不合格，并不应该如此架势。但事实上这个传染病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席卷了全国各地，并且从还没断网的手机来看，国外也沦陷了，这就很奇怪。应该不是水资源污染，她也喝了同样的水也没有做额外净化的习惯，但她没感染成为那样的东西，同理空气传染也不太成立。嗯……或许是第一批感染者基数太大了……等等，第一批感染者？

查不出缘由的接连不断的高烧，时不时抽搐狂躁的患者，人满人患的发热门诊……如果没猜错的话，致使这些人高烧不断的人就是第一批感染者，那么为什么没找到呢？还有这病原体，那么多天没查出来吗？还是说找到了但并不方便公开？不过要这么想的话，变异那么快应当是RNA病毒吧。

天灾还是人祸？百诺不知道，不过她觉得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那不是她能够涉足的领域。

百诺走向卧室里，在一堆体育用具里找到一根落灰了的棒球棒。她抬手佛掉灰尘，试着舞了几下。OK能用结实的，也够长，在找到更好的武器之前这也足够充当临时武器了。

“笃笃笃。”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并且在没有得到回应时动作明显粗暴了不少，但没一会儿动作停了。百诺下意识捏紧了棒球棍，屏住呼吸走到门口，正打算透过猫眼看眼外面时。

“哐——”

大门猛地被打开，百诺猝不及防地被撞地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即将摔下去时被来者一把捞进怀里。

“祖宗！你是我祖宗！在门口你为什么不开门？”蓝天画敲门敲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生怕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在钻出个没清理掉的丧尸又担心这家伙还不开门是不是出了事故，明明按她对百诺的了解这家伙这个时候肯定在家的。慌忙敲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有百诺家的钥匙，又赶紧把钥匙摸出来开门，和某人迎面相撞。

百诺揉了揉被撞的发疼的地方，然后把棒球棍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你敲那么凶我还以为是丧尸爬上来了，琢磨着要不要开门给个暴击呢。”顿了顿后她又注意到蓝天画手上造型奇特的武器——一根不算短的棍子的顶端上用胶布缠着一把菜刀，刀锋上沾染着奇异的暗紫色液体，“你这……”

“害，光拿把菜刀太短了，我又不是啥大师怎么可能跟丧尸近身肉搏？毕竟丧尸可以被我捅好几次，我却只能被它咬一下啊。只好拿根棍子凑合一下增一些长度，将就着用吧。”

“这丧尸的血？”百诺仔细端详着，越看越觉得熟悉，“色泽很像是ax48，难道这里面有相同成分？”

“什么ax48……嘶，好熟悉，是不是你之前和我说被要走的项目？”蓝天画努力回想了一下百诺曾和她叨叨过的专有名词，太阳穴跳了了几下后她放弃了，“算了管它什么项目呢，百诺你光凭肉眼看也看不出什么的，要去你学校那里用先进的仪器看看吗？”

“不了，现在是开学季，我们去学校就是羊入虎口。”百诺收回目光，仿佛实质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蓝天画，“你过来干什么？什么都不清楚就冒冒失失和那些东西对上，你以为你是猫有九条命拿给你试错？”

“可是百诺，你在这里。”

蓝天画说的坦荡，眼底除了担忧外并没有其他的情绪。百诺被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烫了一下，她背过身猛吸了口气，走了几步后又突然转身一头撞进蓝天画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背。

“……你总是这样。”

分明讨厌她，却又总在关心她。杀她却总不给她个痛快，甜枣和巴掌她总不知是谁先来，但她知道都会来。

蓝天画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着轻拍百诺的瘦削的脊背：“我怎么样？”

“……我讨厌你。”百诺抬起脸，格外认真地对蓝天画道。

蓝天画怔愣了一下后温和的笑意在眼底融化开来：“你才不会呢。”

百诺或许会讨厌很多人，但她永远不会讨厌蓝天画，这是不知何时来到蓝天画心里的预感，她也不清楚哪里来的底气，或许是百诺一直以来都未曾变过的纵容？

百诺默然了一下后松开手，脸上依旧是惯常的冷漠：“随便你怎么觉得。你怎么来的？开车？”

“嗯。我买的物资这些也都在车上。”蓝天画点点头，“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丧尸对声音和血腥味比较敏感，速度也就比常人好一点。而且……它们好像有些畏光？”

“畏光？展开说说。”

“就是它们更喜欢呆在阴凉处，如果突然暴露在阳光下它们的动作会有些停滞。”蓝天画回想着她观察到的结果，她的观察力一向不错，“多的没了。百诺，接下来我们去哪了？”

百诺勾唇笑了一下，指挥蓝天画去厨房打包一些能用的上的食物和装了些水后她则是去书房拿上了几份地图。如果这场灾难持续时间长的话那么GDP肯定不能用了而她们肯定也不能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那么无论她们将要去哪里纸质地图都会发挥相应的作用。至于水……谁知道后面的水资源会不会被污染，那病毒能不能通过水传播还是待议的问题呢。然后她又换上长衣长裤，在不影响行动的最大范围里用绵软的布料缠上了自己裸露的皮肤。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后，百诺拿上棒球棍拉上蓝天画推开门：“去警察局。这个时候，我们得和官方有个联系的方式，但愿通信还没断吧。”

“楼道的丧尸我来的时候都清理了一些，进来时也关了门，但是不确定有没有剩余的。”蓝天画摁了电梯，17楼的楼梯她是死都不想爬的，“不过有也没事，我能打能保护你。”

下了楼推开单元门，少数游荡在门口的丧尸如同嗅到了食物味道的饿狼，狰狞的面目齐刷刷地看向百诺和蓝天画。蓝天画还没来得及对百诺说打头时百诺已经给了冲在最前面的丧尸结结实实一棍，然后抬腿踹翻又一只想要靠近她的丧尸，没等它反应过来棒球棍已经直愣愣地插进了它的脑子里，棍子抽出来挥向另一只时还带着点软体组织。老实讲，有点恶心。

“愣着干嘛，带路，我怎么知道你的车停在哪里的？”刷完了一片丧尸的百诺压下声音蹙眉看着蓝天画，不是这都杀过一次了还能被吓到吗？

“哦哦哦。”蓝天画如梦初醒般赶紧带着百诺在其他闻着味的丧尸过来前来到了自己车旁边。

“快走，有丧尸过来了。”百诺打开车窗，把沾染了暗紫血液的口罩和外套扔出门，麻溜地换上另一套。紫色眼眸还是一如往常地平静到冷漠，看不出主人因为这些场景有什么不适。

“啊好。”蓝天画默了默，问道，“你怎么知道打头才能让它们彻底丧失行动力？”一开始她可是逮着腿砍的，结果那玩意没腿了爬也要爬过来咬她，害怕极了的蓝天画于是开始乱拳打死老师傅，慢慢试错才发现要打头才可以。

百诺波澜不惊，抬了下眼皮：“哦，现在知道了。大脑是生物的控制中枢，我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你这样搞的我很呆诶。”

“没关系，很可爱。”

——

破车小剧场：

现在——

画：“你才不会讨厌我呢。”

诺：“随便你怎么觉得。”

在一起后——

画：“你才不会不行呢。”

诺（夹紧）：“……随便你怎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