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幻境已破。
叶凡猛得一抖，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扶着额角，幻境里的种种宛如风吹雪散。如今他已然处于杨宅门口。京兆尹和裴广白都在他身前。一大圈护卫都只望着周围百姓，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等等！”他喘了一口气，喝道。
“战神有何吩咐？”京兆尹立刻勒马，回身恭敬道。
“你们方才，可有见到什么异样？”
京兆尹僵了僵，低头道：“老臣愚钝，还请您明示……”
果然他又是那个幸运儿。叶凡无奈地想。所幸从小到大便这般，也还算习惯了。偏生还没地方吐槽，只能自抱自气。
“无碍，劳大人去查查一个叫阿菱的姑娘。”叶凡沉声回答。
“老臣马上派人去查。”京兆尹对旁边的侍从吩咐了几句。
叶凡微微颔首，翻身下马，端详着朱红门楣，影壁描金。报案之人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一个个梨花带雨，惴惴不安。
最为首的那个穿浅蓝色襦裙，只带一支素银簪。不施粉黛却如清水芙蓉般秀丽。她轻拭眼泪，上前一步，跪地行礼，柔弱的身躯晃了晃:
“奴家怜儿，见过各位上官。”
“你起来吧。你可知阿菱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奴家不知。”
“你们呢？”
一众人纷纷摇头，沉默不语。
怎么会毫无印象？
“你们当真没听过这个名字？”叶凡眉头一凛，冷声逼问，无形的威压施来。那些十几岁的妙龄女子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赶忙跪下来，神情惊惧：
“上官饶命，奴家等当真不知。”
看那些女子的神情不像在说谎，叶凡挥挥手唤她们起来，独自一人向府内走去。
扫视一眼，现实中的杨宅与幻境中乃一般格局。细看之下，稍显得更为陈旧破败。
叶凡信步向里走去，一路毫无异常之处。直至走到一间屋子门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管家何在？”他喊道。
管家是个三四十岁的寡妇，模样不算出挑，却极有富态。她连忙小跑过来，毕恭毕敬行礼：
“草民刚不知上官来此，尚在对账，万望恕罪，不知上官有何吩咐？”
叶凡指了指眼前的门，赫然是幻境中阿菱带他来的那屋。窗户纸落了灰，有些迷蒙，门上落着一把大锁。
“开门。”他命令。
“上官恕罪，不是老身存心锁门，这间屋子久未住人，连钥匙都在老爷手里。”管家躬身道。
“既未住人，留之何用？”
“上官有所不知，这间屋子本是留给许姨娘的，但在老爷亲自去找许姨娘告知此事时，正好撞见她与外男私通……老爷盛怒之下便下令其禁足反省，谁料她半夜……”管家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半夜悬梁自尽了。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唉，从此之后，为免老爷睹物思人，便将屋子锁了。”
“你可知这位许姨娘名字？”叶凡急切道。
“好像叫什么……阿莲？”
“你确定吗？”
“老身也记不清了，大概是叫阿莲吧。”
“那杨员外现在在何处？”叶凡眼见问不出什么，便换了个话题。
“老爷他外出经商，可能需半月方回。”
……你家老爷有种。
叶凡无奈，只好走近门口，由窗户向里看。
熟悉的景象。正如脑海里的猜测。
他侧过头，问：
“其他姨娘能进这个院子吗？”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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