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秋没有理会他们,嘴角上扬保持冷静:
沈秋秋“甄枚大人,你想干嘛?”
路人“什么卓统领,他就是个妖怪!杀人的妖怪!还有你——”
叫嚣的正是昨夜的那个富家公子,他正指着沈秋秋,面露惧色,眼底却藏着一丝扭曲的兴奋。
他家世虽好,却资质平庸,在人才济济的天都里始终是个不起眼的存在。从小到大,卓翼宸的名字就像座大山压在他头顶,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斩妖除魔的事迹传遍街巷。而现在,连他偷偷仰慕的沈大小姐,眼里也只看得见那个缉妖司统领。
凭什么?凭什么卓翼宸就能如日中天?如今卓翼宸落了难,沈秋秋更是被指为妖,这让他压抑多年的嫉妒瞬间找到了出口。他要看着这两个高高在上的人摔下来,摔得粉身碎骨,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真面目”,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唾弃、踩在脚下的滋味。
只有这样,他那颗被自卑与不甘啃噬的心才能得到一丝快意。
路人“你也是妖,昨夜我亲眼看见,你会用妖法!妖怪…他们都是妖怪啊!”
路人“他们整日与妖怪为伍,偏帮妖怪,你看,自己也成妖怪了不是?还说什么缉妖歼邪,自己就是个祸害!邪物!”
他唾沫横飞地喊着,脸上的惧色渐渐被狰狞取代。
路人“就是就是!”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起来。
路人“我说沈家大小姐怎么从小特立独行,与别家女子不同,真是可惜了沈家的名声,竟出了个妖女!”
这些人脸上或鄙夷、或兴奋、或幸灾乐祸,七嘴八舌的议论像无数根针,扎向紧贴的两人。
他们不在乎真相,不在乎曾经的功绩,只在乎能从这场闹剧里找到多少谈资,能从踩低他人中获得多少廉价的快感。
文潇听得怒火中烧,猛地往前一步:
文潇“胡说什么呢!小卓是被奸人所害,小秋也是为了救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乱吠,当真以为缉妖司是好欺负的?”
她胸口剧烈起伏,平日里温和的脸上满是怒容,若非裴思婧拉住她,她就上前与那富家公子动手。
路人“邪物!祸害!”
英磊气极了,眼看就要从背后抽菜刀出来,却被卓翼宸按住了手。
他的指尖冰凉得像块寒冰。方才被沈秋秋安抚下去的颤抖,此刻又从骨髓里钻了出来,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
那些刻薄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邪物”“祸害”“妖怪”,这些他曾经用来审判妖魔的词,如今尽数落在了自己头上。原来他舍命守护的“百姓”,眼中的是非对错竟如此廉价。
文潇“与妖怪为伍就会变成妖怪?那你们吃猪吃羊,岂不是也是猪妖?”
英磊“说的对!”
沈秋秋微微歪着头,看着那些七嘴八舌的人,她轻轻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议论声顿了顿。
赵远舟眼神冰冷:
赵远舟“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邪物吗?”
路人“怎么?你们还想动手?别忘了,你们可是要保护百姓的人!我们百姓缴纳税银,不是养你们这群正邪不分的人!”
裴思婧目光变冷,反驳道:
裴思婧“是要保护百姓,但遇到是非不分的百姓,也不能坐视不管。”
路人“是非不分是什么意思?我是非不分是吧?他难道不是妖?”
他情绪激动,趁人不备走上前一把扯下了卓翼宸的面罩。
路人“他难道不是妖?!”
所有人都看见了,卓翼宸脸色苍白,脖子上的冰纹清晰。
这哪里像个正常人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涌上来,手指对卓翼宸戳戳点点,嘴里的话越发不堪。
沈秋秋猛地后退一步,将卓翼宸完全护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她怒视着众人,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沈秋秋“不准你们这么说他!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
可没人听她的,议论声反而更响了。突然,不知是谁从人群里扔出一颗鸡蛋,“啪”的一声砸在卓翼宸的额角,蛋清蛋黄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刺眼得很。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秋秋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她眼眶泛红。她立刻从袖中掏出手帕,转身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替卓翼宸擦拭脸上的污秽,仿佛那不是肮脏的蛋液,而是会烫伤他的火焰。
文潇“谁干的!站出来!真当我们不会还手吗?!”
文潇气的发抖,泪水流了一道又一道。
沈秋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