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豫州地界,前路开阔,风拂过耳畔带着自由的气息。燕离勒住缰绳,望着远处连绵的官道,忽然来了兴致:
燕离“这一路无趣得很,不如我们赛一场?看谁先到前面那片柳林,如何?”
燕迟眸中笑意一闪:
燕迟“你确定要比?输了可别哭鼻子。”
燕离“看不起谁呢?谁输还不一定呢!”
燕离扬鞭轻拍马臀,马儿嘶鸣一声,不安地刨着蹄子。这时陆秋岑与岳凝并行而来,岳凝闻言眼睛一亮:
岳凝“算上我俩!”
四人并排在官道上站定,秦莞坐在马车上给他们当裁判:
秦莞“预备——”
话音未落,燕离已轻夹马腹,黑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岳凝“你作弊!”
岳凝笑着追上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后头陆秋岑与燕迟正并驾齐驱,她偏头看他:
陆秋岑“看来这踏雪日日被你养着,定然喂了好料,跑得都比以前快了。”
燕迟“是你骑术好,换了旁人,未必能跟上我的速度。你看,只要你想,随时能与我并肩。此一时彼一时,有你同行,再远的路也不累。”
马车行至中途休整,陆秋岑寻了处风景好的位置坐下,铺开信纸提笔书写。燕迟过来给她披了一件外袍,见她写得专注:
燕迟“在写什么?”
陆秋岑笔尖一顿,抬头笑了笑:
陆秋岑“给师兄写信呢。前几日李牧云回京,想必是跟师兄提了我在豫州查案的事,师兄特意来信问我近况安好。”
陆秋岑“我之前递辞呈想离开大理寺,是师兄悄悄拦下的。他在信里说,如今恩师的案子还没翻过来,若我没了大理寺的身份,没了这层靠山,往后查案只会更难。”
陆秋岑“师兄他……”
陆秋岑顿了顿,眼中闪过暖意:
陆秋岑“其实他一直在背后查恩师的案子,只是在大理寺里处处受李牧云牵制,束手束脚。后来他借口调任地方知府,才暂时避开锋芒,如今人还在京城,说等我回去聚一聚细说。”
陆秋岑“我得告诉他我这边一切安好,让他放心。对了,黄金大劫案的卷宗里有些京城相关的线索,正好让他帮忙查查当年涉案人员的后续动向。”
燕迟“你这位师兄……倒是对你上心。他是何人?”
陆秋岑“他叫李饼,是恩师的第一个学生,对我可好了。他为人正直,绝对可信!”
燕迟“李饼?”
燕迟默念一遍,见她提起师兄时眼中的信赖与亲近,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陆秋岑抬头时正好撞见燕迟望着她,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别扭,忍不住打趣:
陆秋岑“怎么了?难不成还吃我师兄的醋?”
燕迟“谁吃醋了,我只是在想,回京后该备些什么见面礼,总不能失了礼数。”
陆秋岑闻言挑眉看他,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陆秋岑“备见面礼?你以什么身份去见我师兄?朋友?同僚?还是……”
燕迟“那你倒是给我个身份啊。”
他靠得近了些,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燕迟“你觉得……心上人这个身份怎么样?”
陆秋岑被他直白的话语惊了一下,伸手推他:
陆秋岑“行什么行?没个正经!”
燕迟“身份从来都不是等来的,是自己挣来的。我燕迟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又争又抢,从不会坐以待毙。你的事,你的人,我都要争,要抢,要护着。”
他牵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腕间那道早已淡去的红痕:
燕迟“所以你说,我该以什么身份去见李师兄?你若不说,我便自己定了,就当是未来要娶你的人,提前去拜会兄长!”
陆秋岑被他说得耳根发烫:
陆秋岑“胡言乱语!”
嘴上虽骂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拿起信纸假装整理。玩笑过后,两人收起笑意,正色道:
陆秋岑“说回正经事。这次回京,怕是不太平。秦莞与我亲近,他最可能拿莞儿做文章,以此要挟我,我们的关系摆在明面上,也有可能逼你就范,拉拢你向太子效力。”
燕迟“你放心,我燕迟还没怕过谁的威逼利诱。”
陆秋岑“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回京后,我得刻意和莞儿保持些距离,至少在明面上疏远些,让忠勇侯抓不到把柄。我们还要为恩师翻案,还要查清晋王当年的冤屈,这两件事哪一件都不能出岔子,绝不能节外生枝。”
燕迟点头认同:
燕迟“眼下最重要的是让你稳住阵脚,等扳倒了李牧云,再一步步清算那些旧账。在此之前,任何风险都得避开。”
燕迟“你想做的事,我都会陪着你,不管是查案还是应对那些明枪暗箭,我们一起扛。”
陆秋岑心中一暖,虽路有风雨,却因身边有他而多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