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夜风卷着殿角的宫灯摇晃,陆秋岑望着紧闭的殿门,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陆秋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知这一步凶险万分,却还是默许她去……我想让圣上看到她的本事,让她能在京中立足,可这代价太大了。”
她指尖发凉,轻轻回握住燕迟的手:
陆秋岑“若是……若是真有不测,我怎么对得起她?”
燕迟“秦莞选择应下,是她自己的决断,也是她的勇气。你希望她被看见,是盼她好,不是私心。”
燕迟“我们都知她医术好,更知她心里憋着一股劲,想证明自己。而她接下了这份挑战,这不是谁逼谁,是你们都在为彼此托底。”
他顿了顿,将她往身边带了带,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燕迟“再说,你忘了她平日给人瞧病时的样子?冷静又细致,心里有数得很。她敢应,就一定有几分把握。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儿陪着她,等她出来。”
陆秋岑“嗯。”
夜色渐深,廊下宫灯的光晕在地面上轻轻摇晃。一个时辰的等待漫长得像过了半载,太后终于有所好转。
三人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岳凝下意识抚了抚胸口,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意,陆秋岑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燕迟“你看,我说她可以的。”
不多时,秦莞一身药味地从殿内走出,脸上带着倦意,却难掩眼底的亮意。陆秋岑快步迎上去,刚想说话,却见秦莞朝她弯唇一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底气,更有无需言说的默契。
夜风穿过回廊,吹散了最后一丝焦灼。所有人都知道,今夜过后,秦莞的名字,不仅会被圣上记在心里,更会在这京城中,真正站稳脚跟。
宫中情况复杂,陆秋岑不放心秦莞留在宫中,便和燕迟一起送她回府。马车碾过石板路,车厢里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夜的寒气。
陆秋岑“往后圣上定会常召你入宫问诊,皇宫不比外面,人心复杂,切记一定小心……”
秦莞笑着点头:
秦莞“我记下了,有你在,我不怕。”
陆秋岑“不管何时,若遇着难处,或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虽不算权势滔天,但护着你无论怎样我都要做到的。”
燕迟坐在对面,闻言轻笑:
燕迟“没错,有我们在,天塌下来也先顶着。”
陆秋岑抬眼望他,车厢内烛火摇曳,映得他眉眼格外清晰。她忽然想起在宫中的轻吻,脸颊微热:
陆秋岑“你今晚驱傩时,目光总往我这边飘,生怕圣上看不出来?”
燕迟“就是要让别人看出来。”
燕迟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
燕迟“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陆少卿是我放在心上的人。”
秦莞在一旁偷笑,故意转开头看向窗外:
秦莞“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
马车在秦府门前停下,陆秋岑叮嘱:
陆秋岑“莞儿,今日辛苦了,回去好好歇着。”
秦莞笑着挥手,直到马车驶远,才转身进了府门。
车厢里只剩下两人,气氛忽然变得安静又缱绻。燕迟将陆秋岑往身边带了带,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燕迟“今日是新年。”
陆秋岑“忙了一整夜,倒把这日子忘了。”
燕迟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玉佩放到她的手心,玉质温润,上面刻着细密的云纹,中间有两个小字。
燕迟“祝阿岑新岁安康。”
她指尖轻抚过玉佩,抬头问:
陆秋岑“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字?”
燕迟“守心。”
燕迟拿起玉佩,小心翼翼替她系在腰间:
燕迟“这是我父王当年送给母后的定情信物,佩戴在身上能祛晦压祟,亦是我护你之心。”
燕迟“阿岑,往后余生,我会一直守着你,护着你。”
陆秋岑望着他认真的眉眼,倾身向前,仰头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同于先前的仓促轻碰,带着她压抑许久的情意,温柔而坚定。
燕迟愣了一瞬,随即伸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车厢外的烟火声噼啪响起,照亮了窗纸上交叠的身影。
陆秋岑“燕迟,我的心,早就在你这里了。”
陆秋岑靠在他肩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燕迟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问:
燕迟“那……之前所说的‘证明期’,算是结束了?”
陆秋岑仰头看他,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
陆秋岑“嗯,看你最近表现不错,转正了。”
燕迟“既然转正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世子妃?”
燕迟“陆少卿觉得,这头衔配不配你?”
陆秋岑“没正经,且说不上什么世子妃呢!”
嘴上这么说,嘴角却一直弯着。燕迟却不放过她,将她搂得更紧:
燕迟“那可不行,反正我这颗心早就给你了,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等过些日子,我便去求圣上赐婚,让全京城都知道,陆秋岑是我燕迟要娶的人。”
陆秋岑“谁要你去求赐婚,八字还没一撇呢……”
燕迟“那我就天天来求你,求到你答应为止。反正我的世子妃位置,早就给你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