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岑很久没去过忠勇侯府了,刚踏进院门,就见秦霜迎上来,笑眼弯弯:
秦霜“岑妹妹,你可算来了!”
秦莞“说曹操曹操到,六姐姐啊,自打得了太后赏的那批云锦,就天天琢磨着给你做点什么。”
秦霜把陆秋岑带进屋子里,递给她一个锦盒:
秦霜“你看你,天天一身黑衣。这匹石青色暗纹锦缎最衬你,既不张扬又显气色,我让绣娘照着你常穿的样式做了件披风,你试试合不合身?”
陆秋岑打开锦盒,无奈失笑:
陆秋岑“我一个断案的,穿这么好做什么?”
秦霜“你往后出入宫廷、见客议事的场合多着呢,总不能一直灰扑扑的。再说了,这是九妹妹得的赏,分我一些,我乐意给你做衣裳。”
陆秋岑“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多谢六姐姐。”
听陆秋岑应下,秦霜抬手拢了拢鬓边碎发,眼底笑意盈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羞赧。
前几日北代公主元芜入宫,在圣上面前提及愿与燕迟结亲,燕迟当场便回绝了,只说心中已有心悦之人,非她不娶。
这事秦莞当晚便拉着陆秋岑说了,陆秋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陆秋岑“这种事本就由他自己决断,他若心里有我,自然不必我多说什么;他若心不诚,我做再多也无用。”
当晚燕迟特意寻来,见了她便急忙解释:
燕迟“阿岑,北代公主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当时就跟圣上明说了,我这辈子只会娶我心悦的人,而我心悦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但他们全然不知,宫墙之外,元芜公主已派人摸清了陆秋岑的背景,一场无声的较量,已在暗处悄然拉开序幕。
这一日天光正好,陆秋岑难得没进宫,想早早回家休息,只见一个穿着北代服饰的女子站在家门口。那女子不等陆秋岑走近便径直上前,语气焦急:
下人“陆大人,小医仙出事了!她今早随皇子公主们出游,路上突发急病,如今人在城外林子里,让我来请您过去看看!”
陆秋岑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淡而冷的笑意:
陆秋岑“秦莞是随行医师,她自己便是医术最好的人,怎会突然要请旁人看诊?何况——”
陆秋岑“我是大理寺少卿,主掌刑狱断案,我去了有何用?你这话,未免编得太糙了些。”
谎言被戳破,那女子脸上的焦急瞬间褪去,换上一副冷硬的神情,将一个袖剑递到了陆秋岑面前。
是陆秋岑亲手给秦莞戴上的那个。
下人“陆大人是个聪明人,那我便直说了。秦莞在我们手上,公主说了,她要见您,您若是肯去,秦莞便能安然无恙;您若是不去——”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狠意:
下人“我们公主的手段,陆大人想必不想见识。”
元芜这般明目张胆地用绑架相胁,显然是将燕迟拒婚之仇已记在了心上,这场较量,终究要摆到台面上了。
陆秋岑“好,带路吧。”
那北代女子见她应得干脆,倒有些意外,却也不多问,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秋岑坐上马,心中盘算起来:她既要保秦莞安全,又不能落入对方圈套,这场赴约,必须步步为营。
马驶入密林深处,元芜公主吹了一声哨子,马受了惊,陆秋岑掉下马来,刚站稳就听见秦莞焦急的呼喊:
秦莞“岑岑!快跑!她要杀你——”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树上飞下来,正是元芜公主,她身后的两个侍女按着秦莞的肩膀。
元芜公主“陆大人倒是有胆量,真敢一个人来。”
陆秋岑“元芜公主费尽心机将我诱来这荒郊野岭,就是为了杀我?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竟做到如此地步,值得吗?”
元芜公主“哼!燕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女子?你不过是个只会舞文弄墨、查案断狱的无趣之人,既没有倾城之貌,也没有公主之尊,他凭什么喜欢你?”
她一步步逼近陆秋岑:
元芜公主“定然是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他!若不是你,圣上本就属意我与他结亲,可因为你,燕迟拒我于朝堂之上!”
元芜公主“这一切耻辱都是因你而起,所有人对我的无视都是因为你的存在!今日,我就要用你的命来偿还!”
陆秋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只觉得荒谬又心惊。她缓缓握紧腰间的佩刀,目光锐利:
陆秋岑“你以为杀了我,燕迟就会回头看你一眼?你错了。若燕迟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便是有通天手段也留不住他。你连这点都看不明白,只会用杀戮泄愤,难怪他从始至终都不屑于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