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日子像被阳光晒暖的风,带着轻快的节奏。蒋峤西升入初二时,蒋荞楠刚踏进初一的校门,两人虽差一级,却总能在放学的人流里精准找到彼此,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蒋峤西长开了,眉眼愈发清俊,篮球场上奔跑投篮的样子总引得女生偷偷张望;蒋荞楠也褪去了稚气,眼睛亮得像星星,笑起来时有颗漂亮的小虎牙。
他们成了校园里常被提起的“漂亮兄妹”,学习好,长得也好看,连路过的老师都忍不住夸一句“兄妹俩真登对”。
蒋峤西的生日时,爸爸妈妈又记错了他的生日。蒋荞楠送给他一块白金色的机械表,表盘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蒋荞楠“这是我拿作文比赛的奖金买的,你之前说喜欢这种带指针的表,而且不是黑色的哦。”
蒋峤西捏着表带,指尖触到微凉的金属,心里比收到任何礼物都暖。他只随口提过一次,她却记了大半年。
蒋荞楠生日在深秋,蒋峤西送了她一个银灰色的胶片相机。
蒋峤西“你不是总说想把好看的风景拍下来吗?以后看到喜欢的画面,就拍下来存着。”
蒋荞楠举着相机对准他,按下快门时,正好拍到他低头笑的样子,阳光落在他发梢,成了她相册里第一张照片。
蒋峤西每周会打一次篮球,蒋荞楠总会提前买好冰镇矿泉水,坐在场边的石阶上看。
他打球时格外专注,进球后会下意识往场边看一眼,目光撞上她举着水的手时,嘴角会悄悄扬起。中场休息时,他大步跑过来,接过水仰头灌下大半瓶,蒋荞楠递上纸巾给他擦汗,他会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惹得旁边队友起哄:
同学“蒋峤西,你妹又来给你当专属后勤啦!”
他们会在放学后绕远路回家,聊学校的趣事,吐槽难搞的老师,蒋荞楠会把相机里拍的照片一张张翻给他看:操场边的梧桐树、教室窗外的晚霞……
那些一起上下学的傍晚,篮球场上的欢呼声,生日时拆开礼物的惊喜,像一颗颗饱满的珍珠,串起了他们初中最明亮的时光。
时间像指缝里的沙,悄悄溜走。蒋峤西顺利考上了省里最好的高中,学校就在初中隔壁,只隔着一堵爬满爬山虎的墙。
看着哥哥每天穿过那扇校门,蒋荞楠悄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目标,书桌前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
要和哥哥在同一所高中。
她比从前更拼了,台灯常常亮到深夜,习题册写满了批注,连课间十分钟都在埋头刷题。高中和初中的放学时间不一样,蒋峤西总是晚半小时,蒋荞楠不再等他了,总是自己回去,然后埋头开始学习。
入夏后雨水多了起来。有天放学突然下起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蒋荞楠收拾书包时才发现,早上出门急,把伞落在了家里。
她站在教学楼门口犹豫着,雨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正想冒雨冲出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伞穿过雨幕朝她走来——是蒋峤西。
蒋峤西“一猜就知道你没带伞。”
他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自己半边肩膀露在雨里。
蒋峤西“走吧,一起回家。”
雨下得太大,伞面有限,走到家时两人都湿了大半。蒋峤西当晚就发起了低烧,第二天没去成学校。梁虹飞得知后,把蒋荞楠叫到跟前,语气带着责备:
梁虹飞“你都多大了,出门不知道看天气预报?你哥马上要面临期末考,你这样耽误他学习怎么办?”
蒋荞楠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又酸又涩,她明明也要面临中考了,每天熬夜刷题,妈妈却从没问过她累不累,只担心哥哥会不会被耽误。
夜深人静时,她趴在书桌上,看着墙上那张和蒋峤西的合照,眼眶有点热。她知道自己和哥哥不一样,她是被收养的孩子,这些年藏在心里的秘密像根细刺,偶尔会悄悄扎一下。她不敢奢求妈妈像疼哥哥那样疼她,只希望能靠自己再靠近哥哥一点。
其实初中时她就想过,要是能再跳一级,就能和哥哥同级,甚至同班了。可那时刚好遇上政策改革,跳级审核变得异常严格,她的申请最终被驳回。要是能早一点努力,要是能和他站在同一个起点,是不是就能离他近一点,是不是妈妈也能多看看她?
这些念头在心里转了又转,最终都被她咽了回去。她看着窗外还没停的雨,默默拿起课本,把委屈和不甘都藏进了密密麻麻的笔记里。那堵隔开初中和高中的墙,好像也隔开了她和蒋峤西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