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市的暗巷里,已经被士兵把守。秦莞熟门熟路地提着工具箱去验尸,燕迟与陆秋岑来到案发现场。
地上只有零星几点暗红血迹,被尘土半掩着。陆秋岑蹲下身,指尖轻触那处血迹,又看了看周围的地面:
陆秋岑“血迹太少,且分布散乱,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两人沿着巷子往前走,忽然瞥见前方墙头上挂着一面彩旗。
小兵“那是什么?”
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句。
燕迟随口答道:
燕迟“凤栖楼的标志,京城有名的花楼。”
话音刚落,空气骤然安静。他这才反应过来身边是谁,猛地转头看向陆秋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补充:
燕迟“哦!那彩旗是花楼特有的标志,我没去过,就是一看就知道这个。”
陆秋岑随即忍不住笑出声,边往前走边说:
陆秋岑“你紧张什么?你没去过,我去过。”
燕迟快步追上她:
燕迟“你怎么去过?那种地方你去干什么?”
陆秋岑“合法办案啊。”
陆秋岑耸耸肩,说着继续往前走,燕迟却还在后面追着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委屈:
燕迟“你骗我!在豫州你还去了天香楼!”
他想到什么,靠近陆秋岑耳边压低声音说:
燕迟“我早看秦霜不对劲了,她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是不是喜欢你啊?”
他眉头拧得紧紧的:
燕迟“不行,阿岑你只能喜欢我。”
陆秋岑心里又暖又好笑,抬手弹给他一个脑瓜崩:
陆秋岑“胡思乱想什么?秦霜和凝儿、莞儿一样,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娘子啊。再说了,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方才的紧张别扭一扫而空,燕迟伸手牵住她的手,紧紧攥着不肯放。
两人正往前走,迎面撞见了京兆府尹郑府尹。郑府尹见了陆秋岑和燕迟,连忙拱手行礼:
郑府尹“殿下。下官见过太子太傅。”
陆秋岑“郑府尹不必多礼,还是叫我陆少卿就好。”
郑府尹愣了愣,有些为难:
郑府尹“这……未免有所不敬吧?您如今已是东宫太傅,身份不同往日。”
李牧云“无妨。”
一个声音从旁传来,李牧云从不远处正走过来,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意:
李牧云“郑府尹不必多虑,陆少卿向来不是拘泥于名分之人。何况她本职仍在大理寺,叫一声少卿,本就理所当然。”
燕迟站在陆秋岑身侧,目光淡淡扫过李牧云,开口时语气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燕迟“李寺卿说得没错,陆少卿在大理寺的身份,自然当得起这声称呼。只是……”
燕迟“她如今既是太子太傅,便是东宫属官,论品阶与体面,更在寻常卿臣之上。往后在公事场合,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
李牧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拱手道:
李牧云“世子殿下说得是,下官谨记。”
郑府尹在一旁听着,这才明白其中关节,连忙附和:
郑府尹“是下官考虑不周了,往后便依陆少卿的意思,仍称您陆少卿便是。”
陆秋岑瞥了一眼李牧云,开口:
陆秋岑“闲话少叙,还是先看死者尸体吧。”
郑府尹连忙应声,引着几人往京兆府走去,方才那点微妙的气氛,很快便被案情的凝重取代。
验尸房内,秦莞正俯身验尸,死者全身皮肤被完整剥去,血肉模糊。她神情专注的观察,记录。
李牧云站在一旁看着,恍惚间竟看出几分沈毅当年验尸时的影子,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陆秋岑注意到他的目光,默不作声地往前挪了半步,恰好挡在李牧云与秦莞之间,将他的视线隔断。
死者是被活着剥皮,硬生生疼死的。疑点在于死者身侧有朱砂,这让陆秋岑想起了恩师记载的观音镇杀人案。那是六年前的案子,死了三人,三位死者周围就有朱砂,还有用铅粉笔绘制的黑色无义花。
燕迟立刻让白枫去找来了三个死者的验状,陆秋岑翻看着。当年这个案子被判为疑案,那罪犯张洞玄也没处死,只是那时陆秋岑年纪尚小未进入大理寺,也不知为何。
两人去了大牢,直奔张洞玄。白枫先试探他,随口交谈了几句,张洞玄闭着眼,装作看破天机的模样,一直糊弄玄虚。
陆秋岑看出他虽然闭着眼,但是能感受光线,突然短刃出窍,寒光一闪,直刺他的双眼,吓得张洞玄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陆秋岑“装啊,接着装啊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