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岑与秦莞合计,决定冒险前往大理寺查阅沈毅与晋王的卷宗。为避免引起怀疑,陆秋岑定下计策:自己去缠住李牧云,让秦莞趁机寻找卷宗。
陆秋岑径直找到李牧云时,他正与郑府尹在衙署议事。她走上前,故意提高了声音:
陆秋岑“郑府尹,昨日那拔舌案的卷宗我再看了遍,有几处细节或许与六年前的旧案有关联,回头咱们再仔细对对?”
郑府尹“陆少卿说得是,我这就让人把卷宗备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不离案情,果然引来了李牧云的注意。他站在原地听了片刻,终是忍不住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李牧云“陆少卿倒是勤勉,只是我瞧着,这京兆府的案子,怎么倒比大理寺的差事还上心?”
陆秋岑转头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更凉:
陆秋岑“李寺卿说笑了。想当年沈大人在时,大理寺接手的哪桩不是震动朝野的大案?如今换了李寺卿掌印,许是我眼界高了,总觉得寻常案子不够分量,只能来刑部这边凑凑热闹,倒让李寺卿见笑了。”
这话戳得李牧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攥紧了袖中的手,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秦莞顺利翻看了卷宗。刚汇合,便接到报案,有冰窖冻死人了。
几人乘马车赶往案发地,车厢内一片安静。或许是翻看父亲卷宗触动了心绪,秦莞望着窗外,对岳凝轻声道出实情——
她并非秦莞,而是沈莞。
岳凝一怔,随即握住她的手:
岳凝“管你是秦莞还是沈莞,你都是我们的人,我们三个永远都是好姐妹。”
秦莞眼眶微热,笑了:
秦莞“还有个秘密,我其实比你们都大,以后可得叫我姐姐。”
陆秋岑“怪不得你总像个小大人!行,沈姐姐!”
陆秋岑刚喊完“沈姐姐”,岳凝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捂住陆秋岑的嘴,紧张兮兮地朝车外瞥了眼。
岳凝“嘘!可别让燕离听见了!这小子万一哪天喝醉了酒胡咧咧,把小碗儿的身份漏出去可怎么办?”
陆秋岑被她捂得闷笑,拍开她的手:
陆秋岑“知道了,你这小机灵鬼。”
秦莞也忍不住笑:
秦莞“还是凝儿心细。”
车厢里的笑声轻轻漾开,燕离在外头听得一头雾水,扬声问:
燕离“你们在笑什么呢?带上我一个啊!”
岳凝隔着车帘喊道:
岳凝“没什么!女人家的悄悄话,你个大男人别打听!”
燕离“切,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车里三人对视一眼,又忍不住低笑起来。
抵达冰窖案发现场,寒气扑面而来,冰窖的大门上赫然画着一朵黑色无义花。
无需多言,又是天道社的手笔。而且这三个死者,都和凤栖楼有关系。
前些日子,陆秋岑给太子辅导功课,因点拨得当,让太子在皇上面前得了几句夸赞。太子高兴,便赏了她不少金银绸缎。
陆秋岑转手就用这些钱财,悄悄买下了沈毅当年的老宅,连同隔壁秦良家的房子一并买了,修缮妥当后送给了秦莞。秦莞看着熟悉的庭院,眼眶泛红,正想道谢,却见陆秋岑身子一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慌忙将她扶起,秦莞探了探她的脉搏,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急道:
秦莞“是累着了!这几日案子办的紧,她定是好几晚没合眼,硬生生熬脱了力!”
这阵子接连查案,陆秋岑非要追根究底,常常彻夜翻看卷宗,连口热饭都顾不上吃,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陆秋岑刚睁开眼,就见床边一道身影猛地凑过来,燕迟的声音带着未散的急促:
燕迟“醒了?头还晕不晕?”
陆秋岑愣了愣:
陆秋岑“你怎么回来了?你那边……”
燕迟“再大的事也没你重要。”
燕迟打断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燕迟“秦莞说你熬了几个通宵,陆秋岑,你当自己是铁铸的啊?”
语气里带着点责备,可动作却温柔得很,他把被角往她肩头拢了拢,又端过旁边温着的粥:
燕迟“刚熬好的,趁热喝。”
陆秋岑看着他一勺一勺喂过来。
陆秋岑“你这么快回来,耽误了事怎么办?”
燕迟“想让我查的我都查到了,不想让我查的,我也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
他忽然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带着点后怕的喟叹:
燕迟“以后不许这样了。案子查不完有我,你要是垮了,我怎么办?”
陆秋岑“知道了。谁让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查清楚我心里难受嘛……”
燕迟却不依,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眼神认真得很:
燕迟“得跟我保证。”
陆秋岑“保证什么?”
燕迟“保证以后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再敢拿自己的身子硬扛,我……我就天天守着你,你查案我跟着,你吃饭我盯着,你睡觉我……”
陆秋岑“你什么?”
陆秋岑挑眉。
燕迟“我就坐在旁边看着。”
他说得一本正经,眼底却漾着笑意:
燕迟“看你还好不好意思熬通宵。”
陆秋岑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笑出声,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陆秋岑“好,我保证。”
反正有他在,偶尔松松紧绷的弦,好像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