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岑歇了大半日,气色好了许多,正靠在床头翻看卷宗,就见秦莞带着岳凝和燕离进来。
秦莞“岑岑,感觉好些了吗?”
陆秋岑“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
秦莞“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秦莞剥了颗葡萄递到她嘴边,认真道:
秦莞“还有,这处宅子……真的谢谢你。”
秦莞“你觉得这间房怎么样?宽敞明亮,你看看合不合心意?你若是喜欢,回头咱们就住一起,也方便些。”
陆秋岑“这么好的一间房,留给我?”
秦莞“当然。这两处宅子不便宜,想必花了你不少积蓄吧?总不能让你这个大功臣没地方住,就当是我给好姐妹留的闺房。”
岳凝“我也要!我也要!小碗儿,我的房间呢?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秦莞被她逗笑,点了点她的额头:
秦莞“好好好,都有份。左右宅子大,你们俩各占一间,咱们三个住一起,热热闹闹的才好。”
燕离在一旁插了句:
燕离“那我呢?郡主,给我整一间呗!”
岳凝“你?”
岳凝斜他一眼。
岳凝“你自己找地方去,我们姐妹的闺房,哪能让你这大男人掺和。”
几人说笑起来,屋里的气氛轻快又温暖,陆秋岑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心里熨帖得很。
说笑过后,岳凝和燕离去查凤栖楼了。陆秋岑和秦莞提起了大理寺卷宗的事——
秦莞看了父亲和晋王的卷宗,里面有蹊跷。晋王案里说他承认酒后杀了瑾妃,但通篇都是无言以对的记录,根本不是他亲口认罪;沈毅的案子也是如此,很多关键处的供词都模糊不清,更像是被人刻意修改过的。
陆秋岑顿了顿,语气肯定:
陆秋岑“这两份案卷,十有八九是李牧云动了手脚。”
陆秋岑“对不起莞儿,我需要探查这些疑点明确接下来的探查方向,才让你去大理寺看案卷。只是……李牧云心思缜密,我们动了卷宗,他迟早会发现。”
秦莞“那怎么办?要是被他察觉,会不会连累你?”
陆秋岑“你别担心。”
陆秋岑握住她的手,眼神沉静。
陆秋岑“他若真把这事捅到圣上面前,我一力承担便是。你现在要做的,是明哲保身,悄悄积蓄线索。跟李牧云硬碰硬讨不到好,咱们得慢慢来。”
正说着,张洞玄求见。
他手里捏着几张写满推演符号的纸,见到陆秋岑便递了过去。根据天道社内部的刑罚推算规律,他算出今晚将有第四次处刑。
张洞玄又道,按天道社的刑罚等级,此次极可能是炮烙火刑。
入夜后,夜色如墨。燕迟调动了京兆府所有能动用的衙役,陆秋岑也从大理寺调来了侍卫,两队人马分区域在城内巡逻。
果不其然,炮烙之刑,出现了。
一早,燕迟带着岳凝和燕离回来,原是这二人去凤栖楼查案,却喝得酩酊大醉,不仅花光了盘缠险些被店家扣下,还与人起了争执大打出手。
虽闹了笑话,倒也带回些有用的消息:曾在凤栖楼打探过三位死者消息的,正是墨染画廊那名被开除的雕刻师王信。
在炮烙之刑里烧死的人,也跟王信有往来。
陆秋岑很快推翻了王信是嫌疑人的猜测,因为下一起命案的死者,正是王信。
反倒是那位每次来给死者画像的宁画师,次次见了尸体都作势欲吐,细看却只是假意干呕,分明毫无惧色,偏要装出胆小模样,有重大嫌疑。
燕离决意以身入局,独自前往宁不易的住处探查。陆秋岑放心不下,翻出两样东西递给他:鹰哨和赤火。
陆秋岑“这是你七哥给我的,你防身用。”
燕离“还是七嫂对我好,七嫂放心,我一定办妥。这辈子,我就认你这一个七嫂!”
计划成功了,宁不易就是天道社的领头人。宁不易却不知悔改,说自己手里的人命比燕迟手里的差之千里。
陆秋岑厉声斥道:
陆秋岑“宁不易,你也配拿燕迟比?他是镇守边疆、护万千百姓周全的将军,手上沾的是保家卫国的血!你呢?”
陆秋岑“你残杀无辜,用所谓的天道行卑劣之事,不过是个躲在暗处的刽子手,也敢与他相提并论?别给自己的恶行找借口,你与他,云泥之别!”
宁不易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化为更深的阴鸷,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此案到此,算是了解。
这日,燕迟来找陆秋岑时,她正在总结案件。燕迟是来跟她道别的,朔西军里有叛徒,而睿王却不信,他必须要亲自去一趟。
燕迟“我这就动身,你在京城,万事小心。查案别太急,按时吃饭睡觉,等我回来。”
陆秋岑“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样,注意安全。”
燕迟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燕迟“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