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陆秋岑作为太子太傅辅佐太子有些时日了，太子的能力肉眼可见的在提升。他不解，为什么皇上把晋王府的案子交给成王，而不是他？

太子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这天教课时他一直心不在焉，陆秋岑三言两语就从他嘴里套出来话，这个案子和皇后身边的下人万喜有关。

睿王的遗物被送来，其实睿王不是不关心燕迟，只是父爱不言于表。睿王也一直都知道皇上对他一直都有所防备，他是相信燕迟的。

陆秋岑对太子实在是了解，若没有皇后他根本翻不起来天。除了太子，所以睿王之死，陆秋岑和燕迟不得不怀疑到皇上身上。

燕迟“这下怕是要捅破天了，怕不怕？”

陆秋岑“你去大理寺打听打听，我陆秋岑，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

大理寺刑房内，寒气森森。

成王端坐案后，目光扫过刑架上被绑着的万喜，又斜斜落在一旁的陆秋岑身上，那眼神黏腻暧昧，看的陆秋岑心里恶心。

无论什么刑罚，万喜半句供词也无，显然抱了必死之心。郑府尹看着不忍，上前一步，对着成王微微躬身求情。成王却只瞥了他一眼，抬手示意继续用刑，神情漠然。

陆秋岑“成王殿下。”

陆秋岑上前一步，目光直视成王，毫无惧色：

陆秋岑“刑讯是为了问出真相，不是为了看人命在殿下眼前断绝。万喜若死，线索便断，案情如何查清？如何向圣上交代？”

李牧云“如果人死了，那下官也只能如实向圣上禀报了。”

李牧云附和，成王这才停手。

秦莞入宫，从太后那里得知，万喜有个干儿子，燕迟即刻带人去寻。万喜被擒已有数日，虽咬紧牙关未吐露半个字，但这根线终究是系在皇后身上的，她不可能坐得住。

这日，陆秋岑刚在东宫教完太子，便被皇后召去，皇后斜倚在软榻上，鬓边的赤金点翠步摇轻轻晃动，见陆秋岑进来，示意她坐下。

皇后“太傅辅佐太子有些时日了吧？太子近来长进不少，都是你的功劳。”

陆秋岑“殿下天资聪颖，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陆秋岑垂眸应道。皇后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皇后“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有勇有谋，性子又刚直。若太子身边能一直有你这样的人辅佐，我也能放心些。”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

皇后“这宫里的路难走，朝堂上的水更深。太子是储君，盯着他位置的人不少，暗处的刀子更是防不胜防。太子性子纯良，若没有你我这样的人护着，怕是走不到最后。”

皇后“哀家知道，你和燕迟一直在查，瞒不住的，该查到的，迟早会查到。但太傅，哀家求你一件事。”

陆秋岑抬眸，正对上皇后的目光。那目光里有焦灼，有恳切，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决绝。她忽然握住陆秋岑的手，掌心微凉，力道却不轻：

皇后“太傅，我希望你能一直辅佐太子，看着他稳稳当当地坐上那个位置。他……他的眉眼最像他，一分一毫都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让他上位！”

最像他？

这个“他”是谁？是圣上？还是另有其人？

她想问，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皇后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却未必愿意说透。

皇后“算我求你。太子不能出事，绝不能。”

陆秋岑沉默片刻，缓缓抽回手：

陆秋岑“臣身为太子太傅，辅佐殿下是分内之责。至于其他，臣只知依法办事，查明真相。”

皇后“好一个依法行事。陆秋岑，哀家信你。只是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让太子上位。这是……也是他的心愿。”

离开寝殿时，风更凉了些。陆秋岑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殿门，皇后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太子的眉眼像谁？那个未曾说出口的“他”，与皇后，与太子，甚至与晋王之死，又藏着怎样的关联？

皇后被禁足的消息很快传来，太子正在书房临摹陆秋岑批注过的策论。宣纸铺了满桌，太子握笔的手猛地一颤：

太子“太傅！母后被禁足，我要去找父皇求情！”

陆秋岑快步上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她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沉稳：

陆秋岑“殿下留步。”

太子“那是我母后！她被人关起来了！”

陆秋岑“殿下以为，此刻去找圣上说情，能改变什么？您要如何开口？说圣上禁足皇后是错的？说圣上被奸人蒙蔽？”

她看着太子瞬间僵住的脸，一字一句道：

陆秋岑“您是储君，是圣上的儿子。若您当众质疑圣上的决断，便是说他处事不公，是昏聩之君。您觉得，以圣上会如何待您？”

太子的脚步顿在原地，他从未想过这一层，只想着要救母后，却忘了父皇的威严容不得半分挑战，更忘了储君质疑君父，从来都是大忌。

太子“可……可母后她……”

陆秋岑“皇后娘娘确实有罪，不管您如何求情，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您此刻冲动行事，不仅救不了皇后，反而可能引火烧身。”

陆秋岑“圣上若因此迁怒于您，罚您禁足事小，若夺您监国之权……”

太子望着陆秋岑沉静的眼眸，那份急于辩解的冲动渐渐被压了下去，只剩下无措的慌乱。

太子“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陆秋岑“等。您要做的，是稳住阵脚，做好您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