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政坐在床沿，看着抽噎的梁虹飞。他实在想不通，以前虽不算热络，但梁虹飞对楠楠也还算平和，怎么这阵子突然就像变了个人，满眼满心都是对那孩子的恶意。
蒋政“虹飞。”
他声音沉了沉，带着不解：
蒋政“我就不懂了，楠楠是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你以前虽不亲近，也没像现在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梁虹飞抬起头，眼里面翻涌着一股异样的情绪，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排斥。
梁虹飞“为什么？你没长眼睛吗？你看看他们俩！哪有那样的兄妹？”
蒋政一怔：
蒋政“兄妹俩关系好，互相照应着，不是好事吗？”
梁虹飞“那是好吗？那是不正常！夹菜、系鞋带、吃剩饭……他什么没干过？就差给她洗衣服了！”
梁虹飞“蒋峤西他同学都跟我说了，那天运动会，那么多人看着，蒋峤西跑到终点就张开胳膊等着她扑进去，他怎么好意思的！”
她喘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审视：
梁虹飞“你别忘了！他们不是亲兄妹！我告诉你蒋政，我看着就不对劲！蒋峤西看她的眼神，跟看别人都不一样！那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蒋政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觉得梁虹飞简直是在胡言乱语：
蒋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峤西照顾妹妹多些，有什么不对？楠楠是收养的，但在我眼里就是亲闺女，兄妹情深有什么问题？”
梁虹飞“因为蒋峤西是要替梦初完成心愿的，他不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绊住！更不能……”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蒋政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样龌龊的心思去揣测两个孩子。
蒋政“好了，梁虹飞，你别胡思乱想。更别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去玷污孩子的感情。”
走廊里的寂静被卧室门内传来的争吵声割得支离破碎。蒋荞楠站在客厅，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梁虹飞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恶意，把她和蒋峤西之间的那些温暖，扭曲成了见不得光的模样。
她怎么也想不到，梁虹飞竟然是这么看他们的。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再乖一点，再懂事一点，总能捂热妈妈的心，可原来在对方眼里，她和哥哥之间的亲近，竟成了龌龊的把柄。
恐惧涌上来，蒋荞楠的手抖得厉害。她想逃，脚却像灌了铅，只能僵在原地，听着门内的争吵一点点撕开那层名为“家”的温情面纱。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的肩膀。蒋荞楠猛地回头，撞进蒋峤西深邃的眼眸里。
没等她说话，蒋峤西忽然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下巴抵在她肩膀：
蒋峤西“对不起，楠楠。”
蒋荞楠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蒋峤西“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自责，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熟悉的温暖包裹着她，可蒋荞楠却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刚才梁虹飞那些话在耳边回响，她下意识地想挣开。
她突然有点怕他。
怕梁虹飞说的是真的，怕她的认知一直是错的，怕那份纯粹的依赖里，真的藏着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怕自己这份小心翼翼维系的亲情，其实早就被染上了污点。
蒋峤西察觉到了她的僵硬，抱她的手臂微微松了松，却没放开。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让他心脏一阵抽痛。
蒋峤西“别害怕。楠楠，看着我。”
蒋荞楠咬着唇，没敢回头。
蒋峤西轻轻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对着自己。他的眼神很深，像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一字一顿地说：
蒋峤西“是我没处理好，让你被卷进来了。”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
蒋峤西“相信我，我会让这一切都结束的。”
蒋荞楠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望着蒋峤西，一字一句地问：
蒋荞楠“哥，我们……只是兄妹，对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走廊里的光线有些暗，将蒋峤西的侧脸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
蒋峤西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重新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带着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力道却比刚才重了些，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这个动作回应了她所有的不安。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带着安抚意味的，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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