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帐里有些闷。秋月白想出去透透气。刚绕过主营帐,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喝彩。
原来是几个老兵在空地上比武,手里舞着长枪短刀,招式狠戾。秋月白本想绕开,不想那比武的两人不知怎地动了真怒,一人的长刀脱了手,直直朝她这边飞了过来!
周围的人顿时惊呼出声,离得近的想拦也来不及了。
就在那刀要及身的瞬间,秋月白身形忽然一拧,退出去半尺,恰好避开木枪的势头。那枪擦着她裙角钉进土里,颤巍巍晃了两下。
她站定了,拍了拍衣袖上沾的灰,脸上不见半分惊慌,却有几分嫌弃。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秋月白抬头,正撞上一道锐利的目光。肖珏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眼神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刚才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绝非寻常女子的本能躲闪,那步法轻盈却稳健,分明是练过武的。
秋月白心头微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受了惊吓般按住胸口:
秋月白“好险……”
肖珏朝她走来,目光扫过那插进地里的长刀,又落回她脸上:
肖珏“你躲得倒是快。”
秋月白“侥幸罢了,吓坏我了。”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方才那瞬间的利落身手,与此刻这副柔弱模样,实在判若两人。
肖珏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肖珏“是吗?”
他转身对旁边的亲卫道:
肖珏“把刀拔了,让他们都散了,练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飞奴应声,驱散了围观的士兵。空地上很快只剩他们两人。肖珏看着秋月白,缓缓道:
肖珏“长公主府的侍女,都要学这些?”
秋月白“在府里时,长公主怕有刺客,教过我们些防身的法子。”
肖珏“防身的法子?”
肖珏踱步到她面前,俯身道:
肖珏“能躲过老兵脱手的长刀,这防身法子,倒是比那些刚来的新兵强多了。”
秋月白“将军若是不信,那便罢了。”
肖珏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转身往主营帐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住,背对着她,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肖珏“秋月白,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她没回答。只是给了旁边侍女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快步上前找到那个失手老兵,然后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会武?而且身手不俗。肖珏想起她平日的言行举止,那份不经意间流露的从容与贵气,想起她对贞礼公主异乎寻常的维护……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侍女。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晚膳后,肖珏掀帘进了秋月白的营帐。她正对着铜镜摘发钗,金簪玉钗落在妆盒里,叮当作响。
肖珏“转过身。”
他声音平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人立在帐中,目光落在她转动的手腕上,那串细银镯子正随着动作轻晃。
秋月白依言转过来,腕间镯子的响声更脆了些。肖珏忽然上前一步,他身上清冽的皂角气息便漫了过来,将她周身的脂粉香压下去几分。
不等她说话,他抬手,指尖极轻地落在她腰侧,又缓缓的顺着腰线往侧后方滑了半寸。那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似有若无,却像带了火星,烫得人皮肤发麻。
秋月白“将军这是……”
她眼波流转,非但没退,反而微微仰头,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下巴,唇角勾着惯有的娇俏,身子已先一步往他怀里倾去。
肖珏却抬手按住她肩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力道不重,却稳稳拦住了她的靠近。他指尖顺着她肩头往下滑,掠过手臂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袖口,最后停在她颈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耳垂下方的肌肤,带着点刻意的磨蹭。
他离得极近,呼吸落在她额角。
秋月白“将军丈量我做什么?”
她笑盈盈的,指尖抬起,灵活地绕过他按在肩头的手,想去勾他的衣袖,指尖都快要触到他腕间的束带。
肖珏却先一步收回手,指尖撤离时,似不经意般扫过她的下颌,带着点微痒的触感。他后退半步,拉开些距离。
肖珏“过几日有批新布到,给你做身衣裳。”
他转身就走,帐帘被掀起时带进一阵晚风,吹得烛火晃了晃。
秋月白“衣裳?肖都督,衣裳太丑了,我可不穿哦。”
秋月白望着他消失在帘外的背影,抬手抚了抚颈侧,那里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她对着空处挑了挑眉,眼底非但没有羞赧,反而浮起几分兴味,唇角勾得更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