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下了高台,飞奴牵着了匹病马过来,让程鲤素给瞧瞧。程鲤素围着马转了两圈,伸手摸了摸马腹,说能治。
肖珏没接话,忽然转头看向秋月白,目光落在她身上:
肖珏“在长公主身边,可会骑马?”
秋月白一愣,正要摇头,手腕却猛地被他攥住。肖珏力道极大,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他顺着力道一甩,稳稳落在这匹病马上。
秋月白“啊——”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装作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去抓缰绳,身子还故意晃了晃。
这匹马原是温顺的,许是被她这突然的动静惊着了,猛地扬蹄长嘶,竟真的撒开蹄子往前冲去!
肖珏脸色一变,拔腿就要追,却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比他更快。
是个新兵,看着年纪不大,身形单薄。秋月白从马上跌落,被他稳稳拦腰接住。落地后他又迅速起身,翻身上马,伸手按住马首,不知低声说了什么,那马竟渐渐安静下来。
秋月白站定,发丝散乱,脸上沾了些尘土,眼眶红红的,看着真像受了极大的惊吓。
其实她是装的,凭她的骑术,怎会镇不住一匹马?她可是贞礼公主,六艺八雅,习武射骑,样样精通,就算不是公主,也必定是京城内第一贵女。
可这些,现在还不能让肖珏知道。
肖珏走过来,低头问她:
肖珏“没事吧?”
秋月白眼底惊惶散去,却也是真的生气,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肖珏,你心真狠。
她没说话,转身就走,裙摆扫过地面,身上的小铃铛叮铃作响。
不多时,肖珏掀帘进了她的营帐。她正背对着帐门站着,听见动静也没回头。
肖珏“还在气?方才是我冒失了。”
秋月白转过身,眼神带着锋芒。没等肖珏再说什么,她扬手就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帐内荡开。
肖珏猝不及防,被打得偏过头,脸颊迅速浮起五个指印。他缓缓转回来,眸色深不见底,盯着她没说话。
秋月白“将军觉得这样很好玩?真巧,我也这样觉得。”
不装了?肖珏笑了,那笑意从眼底漫开,带着几分危险的兴味:
肖珏“哦?别急,还有更好玩的。”
他扬声唤了帐外的侍女:
肖珏“把备好的衣裳拿来。”
侍女很快捧着个包袱进来,里面竟是一套剪裁合体的军服,料子是军中常见的粗布,颜色是沉敛的灰蓝,与秋月白平日穿的截然不同。
秋月白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秋月白“这就是你说的衣裳?你……让我穿这个?”
肖珏“明日起,入营操练。”
秋月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
秋月白“肖珏,你疯了!我是女子,怎能入营?”
肖珏“你太弱了,连马都不会骑,正好有机会好好练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一身鲜亮的装扮,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肖珏“我肖珏的人,不能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要么留下操练,要么——”
肖珏“要么我现在就派人把你送回肖府,往后安安分分待着,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秋月白攥紧了拳,看向肖珏那双毫无玩笑意味的眼睛,心头又气又疑。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是想趁机揭穿她的底细,还是真觉得她弱不禁风?
肖珏“怎么,不是说将军让做便做,自然有将军的道理,我又不会害你,对吧?”
秋月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意。竟然她说过的话来压她,肖珏你小子,搁着等着我呢?!
送回肖府,自然是不行,她的事还没做完。她抬眼,迎上肖珏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帐外的号角声刚歇,侍女便轻手轻脚掀了帘,见秋月白还歪在榻上,锦被堆到腰间,忙低唤:
侍女“姑娘,该起了,将军说卯时要去校场……”
话没说完,就被一只飞来的枕头砸中肩头。秋月白翻了个身,长发凌乱地铺在枕上:
秋月白“吵死了,滚出去。”
侍女吓得一抖,慌忙去捡枕头。
侍女“可是将军那边……”
秋月白“他难道还能闯进来不成?再敢多嘴,仔细你的舌头!”
侍女“奴婢不敢,奴婢这就退下……”
帐帘唰地被掀开,肖珏一身劲装立在门口,晨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投在秋月白身上。
肖珏“看来,是得我亲自来请了。”
他目光落在榻上衣衫不整的人身上,又默默撇开了眼。
肖珏“再不起,别怪我亲自给你穿衣。”
秋月白脸色一沉,拽过锦被裹紧身子。她赌他不敢,再如何强势,总该顾忌几分男女之别。
肖珏眸色骤沉,被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彻底惹恼。肌肤之亲都有过,穿件衣服又算什么?他跨步上前,二话不说就去扯她身上的锦被。
秋月白“肖珏!”
秋月白没想到他真敢动手,惊怒交加,死死攥着被角。
锦被被两人拽得绷紧,布料发出轻微的嘶响。肖珏力道极大,只一扯,就将被子拽开大半,露出她睡袍下纤细的肩颈线条。
肖珏“平常不是很听话吗?怎么,如今连将军都不叫了?装不下去了是吧?起不起?”
她咬着唇,眼底闪过一丝屈辱,最终还是松了手,声音硬邦邦的:
秋月白“我自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