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秋月白换了身月白色的软缎寝衣,长发松松挽着,故意让几缕发丝垂在颈间。她对着铜镜抿了抿唇,指尖沾了点向程鲤素讨来的痒痒药。
那药无色无味,沾在皮肤上只会让人奇痒难忍,原是程鲤素拿来捉弄人的玩意儿,倒被她借来了。
她来肖珏的营帐外,故意让裙摆扫过帐帘,发出细碎的声响。里面传来肖珏低沉的声音:
肖珏“谁?”
秋月白“都督……”
秋月白放软了语调,声音带着点委屈的沙哑。
秋月白“我睡不着,手疼得厉害……”
帐帘被掀开,肖珏穿着里衣,见她站在月下,眼眶红红的,果然皱了皱眉:
肖珏“进来。”
秋月白掀帘进去,几步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脖子,脸颊往他背上贴了贴,声音带着哭腔:
秋月白“都督,我错了,白天不该跟你置气的。你看我的手……”
她把缠着纱布的手递到他眼前,指尖微微颤抖,看着可怜兮兮的。
肖珏转身看她。烛光下,她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泛着粉,倒真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模样。他握住她的手腕,蹙眉道:
肖珏“很疼?”
秋月白“嗯。”
她噘着嘴,故意把伤手往他面前凑,另一只手却悄悄攀上他的脖颈。
秋月白“将军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说话间,她微微踮脚,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脸颊。肖珏刚要后退,就被她用巧劲按住后颈,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了上来,吻在了他的嘴角。
不过一瞬,秋月白就松开了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却依旧是委屈的模样:
秋月白“都督,明日就不要让我去训练了嘛……”
肖珏愣了一瞬,然后皱眉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想说什么,忽然觉得唇角发痒,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他下意识抬手去挠,越挠却越痒,连带着脸颊都泛起红。
肖珏“你做了什么?”
他沉声问,语气里带了点狼狈。秋月白见他中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先前的柔弱委屈一扫而空,眼底尽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秋月白“没什么呀,就是觉得都督白天太凶了,惹得人家好生气嘛!”
她故意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秋月白“这药可是大外甥的宝贝,将军可得好好享用。”
肖珏的脸已经痒得快要炸开,偏又发作不得,只能死死盯着她。
肖珏“秋月白!”
秋月白“……都督。”
秋月白凑近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恶狠狠的甜腻。
秋月白“这才刚开始呢……哦,对了,大外甥把解药一并给了我,不小心被我全吃了。怎么办呢都督,夜还很长,你慢慢享受吧。”
帐内,肖珏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唇角的痒意还在蔓延,眼底却翻涌着不明的情绪,最后竟低低笑了一声。
秋月白!!!
从肖珏帐内出来,秋月白脸上的得意劲儿才真正漾开,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夜风拂过,吹起她颈间的碎发,她抬手拢了拢,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肖珏那副又痒又发作不得的模样,想想就解气。
后山的温泉是之前肖珏告诉她的,夜色沉沉,倒成了绝佳的去处。褪去寝衣,肌肤在月色下莹白如玉。
她小心地将缠着纱布的手抬着,缓缓浸入温热的泉水中。刚一碰到水,掌心的伤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蹙着眉,嘴角扯了一下。
秋月白“肖狗去死!”
温热的泉水漫过肩头,洗去了白日操练的疲惫,也冲散了些许戾气。她闭着眼浸在水里,忽然听得身后水声轻响,睫毛颤了颤,却没回头,反而懒洋洋地开口:
秋月白“我好看吗?”
话音刚落,一道瘦小的身影猛地从水里钻了出来,水花四溅。禾晏浑身湿透,黑发贴在脸颊上,显然是刚泡在水里。他见状慌忙背过身去:
禾晏“对、对不起秋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来的早,没料到你会来,来不及躲……”
秋月白“哦?”
秋月白挑眉,慢悠悠地划着水。
秋月白“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
禾晏“不是不是!是我唐突了!我这就走……”
秋月白“急什么。”
秋月白轻笑一声,水声哗啦,她竟径直游到了禾晏身后。指尖带着泉水的温热,轻轻抚上他的后背:
秋月白“别躲啊,晏晏。”
禾晏像被烫到一般猛地一抖,脚下打滑,踉跄着往前扑了好几步才站稳,回头时脸色通红,眼眶都有些红了:
禾晏“秋姑娘!请自重!”
秋月白“自重?我怎么了?倒是你,一个大男人,胆子这么小。”
她又往前逼近一步。
秋月白“你怎么不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