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军有军纪,他犯下的事,我自会按军法处置,当众腰斩以儆效尤!你这般暗杀,置军纪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其实肖珏本来也没打算让郑玄活。军中有纪,郑玄为兵不守军纪,为人也不仗义,上了战场没人敢将后背托付于他。他囚禁郑玄,本就要将其罪行公之于众,再依法处置,既显军威,也平军心。
可秋月白偏不。
随心所欲,不计后果,像一把没鞘的刀,既能伤人,也能将自己置于险境。
她的气息带着原有的胭脂香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杂在一起,竟生出一种奇异的诱惑。肖珏喉结滚动,猛地别开眼,声音冷硬如铁:
肖珏“来人!”
亲兵闻声而至。
肖珏“把她……关进牢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
秋月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没反抗,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嘲讽,又像别的什么。
秋月白“好啊,肖都督想关我多久?一天,还是一年?或是更久?”
肖珏没回答,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僵硬。
牢里阴暗潮湿,只有一盏油灯悬在顶上,昏昏沉沉地照着。
真恶心啊!
秋月白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她脱掉外衫铺在地下,然后背靠着冰冷的栏杆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肖珏站在了牢门外。
秋月白发丝散落肩头,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慵懒又带着点钩子,像极了传说中勾魂摄魄的魅魔。
她没动,只是抬眸看他:
秋月白“肖都督还是舍不得我,特意来看看?”
肖珏“你可知错?”
秋月白“我错在没让他死得更难看些?还是错在……没等你点头,就动了你的人?”
她的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秋月白“肖珏,你当真觉得,是为了军纪才关我?你敢说,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别的念头?”
肖珏的呼吸滞了滞。
他确实生气,从一开始气她与禾晏亲近,到现在气她无视军纪、鲁莽冲动,可更多的,是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秋月白,如此干干净净的名字,怎么能为了别人脏了手?
肖珏“安分点。”
他最终只丢下这三个字,转身欲走。
秋月白“肖都督……”
秋月白忽然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
秋月白“牢里冷,下次来,记得给人家带件披风。”
那语气自然得仿佛不是在坐牢,而是在同他撒娇。肖珏的背影僵了僵,终究没说什么,大步离去。
牢内重新归于寂静。秋月白靠回栏杆上,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她就知道,他舍不得真的对她怎么样。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明明心里在意得紧,偏要装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真是……有趣得紧。
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她终于抬了抬眼皮,对着牢门外守着的士兵扬了扬下巴:
秋月白“去,给都督传句话。”
士兵愣了一下,不敢怠慢,忙问:
小兵“姑娘有何吩咐?”
秋月白“就说……奴家知错了。这牢里又脏又冷,待久了怕是要生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