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透过营帐缝隙溜进来时,秋月白是被颈间的痒意弄醒的。
她睫毛颤了颤,肖珏的脸离得极近,呼吸拂在她皮肤上。他睡得很沉,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梦里也在琢磨什么烦心事,手臂还牢牢圈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锁在怀里,半点动弹不得。
昨夜的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零零散散地滚回来。醉后的纠缠,被扯开的衣襟,还有他最后那句带着悔意的“对不起”……
秋月白挑了挑眉,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
她没动,就这么躺着看他。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蹙着的眉峰,小声嘀咕:
秋月白“都督,睡觉都皱着眉,累不累啊?”
指尖刚碰到他,肖珏的眼睫猛地颤了颤,竟就这么醒了。
四目相对,空气静了一瞬。
肖珏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情形,瞳孔微缩,低头看了眼自己还圈在她腰间的手,耳尖瞬间红了。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想收回手,却被秋月白反手按住了。
秋月白“醒了?”
秋月白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尾音微微上翘。
秋月白“都督这睡姿,倒是挺……热情。”
肖珏喉结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有多近,她身上的馨香混着淡淡的酒气,让他心跳漏了半拍。昨夜的失控还历历在目,此刻面对清醒的她,竟生出几分无措来。
肖珏“那个……昨夜你醉得厉害,我……”
秋月白“是吗?”
秋月白打断他,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感受着他瞬间僵硬的身体,笑得更肆意了。
秋月白“都督是想说,趁我醉了,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肖珏“我没有!我只是……”
秋月白“只是什么?”
秋月白抬眼,目光落在他敞开的衣襟上,她指尖轻轻划过去,语气暧昧:
秋月白“只是亲了我?还是……想做更多?”
肖珏的呼吸一下子乱了。他看着她眼底狡黠的笑意,明明是被调戏的那个,心里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他索性不再挣扎,反而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肖珏“是又如何?”
他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纵容。
肖珏“你是我的妻,为什么不能做?”
秋月白被他抱得有些热,却没再挣扎。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一声声,敲在她心上,竟让她生出几分安稳来。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开口,声音闷闷的:
秋月白“喂,肖狗。”
肖珏“嗯?”
秋月白“下次想亲,得到了我的准许才可以亲,我不点头,你不能亲。”
她侧过脸,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语气带着点狡黠:
秋月白“趁人之危,可不是都督的作风。”
肖珏的身体一僵,随即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
肖珏“你是不是又在耍我?好……”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
肖珏“都听你的。”
天刚蒙蒙亮,秋月白刚洗漱好走出营帐,禾晏就过来找她,看见秋月白就开始哀嚎:
禾晏“小月月!我完了!”
秋月白“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怎么了?”
禾晏“真是要完蛋了!”
禾晏哭丧着脸凑过来,抓着她的胳膊晃:
禾晏“我昨天是不是闯了大祸了?我是不是特丢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我该怎么跟都督道歉啊?要不我装失忆行不行?”
秋月白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秋月白“道歉?你以为道歉就有用了?”
禾晏一愣:
禾晏“啊?”
秋月白“你忘了肖珏是什么性子?”
秋月白语气慢悠悠的,却带着几分吓唬人的意味:
秋月白“他那人,最是记仇。你昨天不仅摔了他宝贝的琴,还抱着他大腿耍赖,又站桌子上跟他叫板。依我看,他没把你拖去军法处置,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了。”
秋月白“再说了,你一个‘男子’,抱着他撒娇卖萌,传出去他脸往哪儿搁?指不定现在正琢磨着怎么给你穿小鞋呢。说不定待会儿就找个由头,罚你去给粮草营扛麻袋,扛到你哭着喊他都督大人为止。”
禾晏的脸果然更白了:
禾晏“这、这么严重?”
秋月白“你说呢?”
秋月白挑眉,正想再逗逗她,忽然传来程鲤素哀嚎的声音:
程鲤素“小月月,我要完蛋了!”
秋月白挑眉,一个两个怎么都把她当救命稻草了?
秋月白“你又怎么了?”
程鲤素“掖州知县孙祥福派人送了请帖,邀我和怀瑾过府一叙。你是不知道,孙祥福的夫人就是给我定亲的媒人,我这下算是进了虎狼窝了,怕是连肖珏都护不住我了。”
秋月白挑眉:
秋月白“哦?这孙知县前几日还对粮草军费的事推三阻四,今日倒转性了?”
程鲤素“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程鲤素愁眉苦脸:
程鲤素“哎呀,不是在说我吗?别管其他的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啊,怀瑾已经不管我了,舅母,你可不能不管我!”
秋月白看看程鲤素,又看看禾晏,眉毛一挑,主意来了。
秋月白“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