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祥福端着酒杯要向肖珏敬酒。旁边立刻有个小厮上前，拿着酒壶要给肖珏续杯。
秋月白看孙祥福那笑得几乎堆起褶子的脸，只觉得刺眼。肖珏已伸手去端酒杯，指尖刚要碰到杯壁，秋月白“哎哟”一声，身子猛地一歪，像是被绊了下，直直往肖珏身上撞去。
“砰——”
酒杯被她撞得脱手，酒水泼在桌面上，溅起的酒液刚沾到木桌，竟“滋啦”冒起了白烟，还带着股刺鼻的气味。
秋月白“呀！酒里有毒！”
话音刚落，厅里的舞女和乐师忽然齐齐转身，手里的水袖、乐器一甩，竟全变成了闪着寒光的长剑，直扑肖珏而来！
肖珏“小心。”
肖珏推秋月白到安全的位置，便与刺客缠斗起来。
秋月白吓得“花容失色”，缩着手往旁边躲，脚下却像被什么绊了下，踉跄着往一个刺客的剑锋撞去。那刺客眼里闪过狠厉，举剑就朝她心口刺来。
她正等着这一下，指尖已悄悄摸向袖中藏的短刃，就等着反杀。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稳稳揽住她的腰往旁一带。她重心一歪，跌进一个带着淡淡梅香的怀抱里。
楚昭“姑娘小心。”
楚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昭“这地方乱，还是躲远点好。”
秋月白顺势往他身后一躲，抱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秋月白“楚、楚公子，吓死我了……”
楚昭低头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眼眶红红却眼神清亮的秋月白，嘴角勾了勾，没说话。
厅内厮杀渐歇，肖珏已将刺客剿得差不多。那领头的舞姬见势不妙，忽然朝他撒出一把药粉！
禾晏“小心！”
禾晏离得最近，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硬生生挡在肖珏身前。药粉全撒在了她脸上，她只觉眼睛一阵灼痛，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太放肆了！这件事必须得弄清楚，肖珏、楚昭和孙祥福正在理论着。
禾晏“小月月，我好像看不见了……”
秋月白赶紧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她没碰禾晏的脸，只抓住她乱晃的手，语气里带了点急：
秋月白“怎么样？眼睛疼？”
禾晏听见她的声音，摇摇头又点点头：
禾晏“疼……还有点麻……看不见了。”
秋月白带着禾晏去了一间客房歇着：
秋月白“别怕，该让他们还的，一个都拉不下。”
禾晏突然想起惨死的郑玄，愣了愣，反而笑了：
禾晏“多大点事，你可别做傻事。”
她反手握住秋月白的手，指尖捏了捏。
禾晏“你还记得吗？你上次跟我说，就算是瞎子，也要做最厉害的那个。”
秋月白一怔。将药粉撒在白布上，轻轻给她蒙在眼睛上，语气又硬了些：
秋月白“算你没白听。等着，等肖珏收拾完那老东西，我就去给你找大夫，保管把你这双眼睛治好。”
她给禾晏倒了水，指尖捏着茶杯边晃了晃，又低头吹了吹，直到不烫了才递到禾晏手边：
秋月白“喏，慢点喝。”
禾晏摸索着要去接，指尖刚碰到茶杯，忽然往回缩了缩，声音软乎乎的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禾晏“小月月，我手没力气，你喂我嘛。”
秋月白“跟谁学的？怎的如此娇气！”
她把水送到禾晏唇边，禾晏乖乖张嘴喝了。
禾晏“小月月喂的水都比平常甜。”
秋月白“油嘴滑舌，真是学坏了。”
秋月白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秋月白“快喝，喝完好睡觉。”
水喝完，秋月白扶着禾晏起身，指尖虚虚搭在她腰上引路：
秋月白“往这边走。”
到了床边，禾晏摸索着坐下，手指却没松，反而攥住了秋月白的衣袖，指尖轻轻捻着布料，声音低了些：
禾晏“小月月，我……我一个人睡有点怕，你能不能陪我睡啊？”
秋月白闻言，故意抽了抽袖子，没抽出来，便俯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又低又软，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秋月白“陪你睡？程公子，你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男人了？”
禾晏脸一红，攥着衣袖的手紧了紧，却没松，反而小声嘟囔：
禾晏“可……可我眼睛看不见，你就当陪个瞎子嘛。而且……而且就我们俩，没人知道的。”
秋月白“哦？”
秋月白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指尖故意用了点力。
秋月白“程公子这是想占我便宜？我可是肖都督的侍女，你这么对我，就不怕他扒了你的皮？”
禾晏被她捏得瑟缩了一下，却梗着脖子道：
禾晏“才不是占便宜！我就是……就是怕黑。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
嘴上这么说，手却把她的衣袖攥得更紧了。
秋月白瞧着她这口是心非的样子，俯身在禾晏耳边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
秋月白“罢了，看你可怜，今晚就陪你这程公子凑合一晚。”
禾晏一听，立刻笑开了，松开她的衣袖去摸枕头。
秋月白看着她雀跃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吹了灯。黑暗里，她挨着床沿躺下，刚要闭眼，就感觉到身边的人悄悄往她这边挪了挪，胳膊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她的腰上，像只讨好的小狗。
禾晏“小月月，你晚上不会偷袭我吧？”
秋月白“这意思是怕我占你便宜了？”
禾晏“我不怕，你想占就占好了。”
禾晏脑袋往她肩上靠了靠，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秋月白听着她匀净的呼吸声，指尖在黑暗里动了动。这傻丫头，明明怕得要命，偏还要装得硬气，也不知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覆在禾晏搭在她腰上的手上，没再说话。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