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炭火明明灭灭,映得青瓷杯里的米酒泛着温吞的光。
秋月白“楚大人。”
她声音轻缓。
秋月白“我一直很好奇,听说宫里那位贞礼公主,因为府里走了水被活活烧死啦?”
肖珏和禾晏听后先是愣了一下,她指尖在杯壁上划了一圈,语气随意:
秋月白“我没见过这位公主,倒也听过些传闻,虽说她风评不好,不过也只是贪些荣华,爱穿金戴银罢了,怎么好端端的,竟会失火烧死了?”
楚昭执杯的手顿了顿,然后垂眸抿了口酒,才缓缓道:
楚昭“长公主府那场火,我也只是听说是夜间烛火不慎,看守的下人懈怠了。”
秋月白“这件事当今皇帝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呢?”
楚昭“京里人都知道,贞礼公主性子娇纵,向来是睚眦必报的。她是个前朝的公主,但陛下对她很客气。”
楚昭“她府里的钱财确实不少,据说光是库房里的金银,就够寻常人家活几辈子。那场火灭了之后,陛下便让人把府里剩下的财物都收归国库了。”
秋月白“哦……可是皇帝坐拥天下,还缺她那点钱财?”
楚昭闻言笑了笑:
楚昭“陛下自然不缺。只是收回的钱财,分些出来奖赏当朝官员,倒是能让底下人更尽心些。”
酒过三巡,帐内炭火越烧越旺,映得人脸颊发烫。秋月白指尖转着酒杯,忽然又向楚昭问起了飞鸿将军。
楚昭便一一回答。秋月白听着,心里暗笑:顶着个名号,倒活得比谁都自在。
楚昭端起酒杯抿了口,又默默给秋月白添了酒。他酒量原是不错的,方才与肖珏碰杯时,一杯接一杯也不见含糊,可此刻却明显慢了下来,每一口都浅尝辄止,显然是在刻意控制着。
反观肖珏和禾晏,倒是早没了分寸。肖珏本就不善饮,几杯米酒下肚,脸颊就红透了,眼神也开始发直,只执着地盯着秋月白的酒杯,见她喝一口,自己也跟着抿一口。禾晏则是被飞鸿将军勾动了心绪,竟捧着酒壶猛灌,没一会儿就眼神迷离。
禾晏“我禾晏!”
忽然,禾晏“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禾晏“我就是禾晏!生来就是要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谁也别想把我关在樊笼里!”
她嗓门极大,说完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往地上栽。秋月白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她的腰,将她往凳子上按:
秋月白“听话,坐下。”
禾晏被她按坐下,脑袋晃了晃,嘴里咕哝了句:
禾晏“我没醉……”
下一秒就“咚”地一声趴倒在桌上,后脑勺对着众人,竟是直接睡死了过去。
旁边的肖珏也早已撑不住,他没吵没闹,只是乖乖坐在凳上。见秋月白扶完禾晏坐下,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肖珏“阿月,我困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那模样实在乖得不像话,秋月白心头一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转头对楚昭歉然一笑:
秋月白“都督他向来不善饮酒,让楚大人见笑了。”
又回头拍了拍肖珏的手背。
秋月白“困了就先趴桌上睡会儿,我还没喝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