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对饮（二）

肖珏委屈地皱了皱眉，却没再闹，只是将脑袋往她手边凑了凑，乖乖闭上了眼。

秋月白这才转回头，继续与楚昭对饮。两人又聊了些掖州的风土，楚昭忽然道：

楚昭“说起来，听说掖州卫附近有座白月山，景色很好，倒与‘秋月白’三字十分相衬，秋姑娘若是有兴致，我可陪你同去赏景。”

他语气温和，目光里带着几分期待。秋月白刚要开口，手腕忽然被人攥住。她回头一看，竟是肖珏不知何时醒了。

肖珏“阿月，我们回去吧。”

他没看楚昭，只固执地拽着秋月白往起站，不等她反应，竟弯腰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大步就往帐外走。

秋月白“肖珏！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秋月白猝不及防，在他肩上挣了几下，可他喝醉了力气反倒更大，胳膊箍着她的腰，纹丝不动。

她无奈，只能回头对楚昭扬声道：

秋月白“楚大人，失礼了！一会儿劳烦你叫程鲤素过来，把禾晏送回她的营帐！”

帐外寒风卷着雪扑来，肖珏脚步踉跄却坚定地往自己的营帐走。秋月白趴在他肩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雪的清冽，竟奇异地让人安心。她拍了拍他的背：

秋月白“肖珏，你醉了。”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停，说话的声音带着点占有欲：

肖珏“不许去……不许跟他去白月山……”

秋月白忽然笑了，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秋月白“如果我偏要去呢？”

肖珏慢吞吞地停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来，却还是攥着她的手不肯松。月光落在他红扑扑的脸上，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水雾，有些愤怒地望着她。

肖珏“不许！”

秋月白叹了口气，终究是没舍得凶他，只牵着他的手往营帐走：

秋月白“走吧，回屋睡觉。”

掀帘进了营帐，暖意裹着淡淡的松木香涌过来。肖珏脚下还踉跄着，却牢牢攥着秋月白的手不肯放，直到被她扶着坐到床沿。

肖珏“不躺。”

他闷声嘟囔，手臂忽然一紧，竟直接环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腰腹间。

肖珏“阿月陪我坐。”

秋月白无奈，刚要抬手把他推开，腰上的人却忽然抬起头。

肖珏“阿月，你喜欢我吗？”

没等她开口，他又追着问：

肖珏“那你喜欢楚昭吗？他总看你，还总对你笑。”

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眉头皱了皱：

肖珏“禾晏呢？你待她比待我好，你喜欢她吗？”

一连串的问句撞过来，带着点孩子气的惶恐，把他平日里藏得严严实实的心思全抖了出来。

秋月白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刚要说话，却见他松开环着她腰的手，去解自己腰上的玉佩。然后不由分说地塞进秋月白手里，攥着她的手把玉佩按紧。

肖珏“这个给你。”

他盯着她的眼睛：

肖珏“是我娘的嫁妆，原本是一对，一黑一白。白的给我兄长了，现在在大嫂手里。”

肖珏“我的这枚，给你。”

那是他从娘那里继承的念想，如今却这样轻易地递到了她手里。

秋月白“肖珏……”

肖珏“拿着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再看楚昭，也不许对禾晏比对我好……”

秋月白低头看着他发顶柔软的发丝，又看了看掌心那枚玉佩，忽然抬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后颈。

秋月白“那你可要知道，东西给了我，可就收不回去了。”

肖珏“给了阿月就是阿月的了。”

秋月白“嗯，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