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山上（二）

楚昭的手臂收得更紧，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点逼问的冷意：

楚昭“在掖州城的万花阁，不是你故意撞到我面前的吗？”

他顿了顿，细数着那些细节：

楚昭“故意编了那些荒唐谎话同我说，故意跳舞给我看，步步都往我眼里钻。让我注意到你，然后怀疑你，这到底是肖珏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

秋月白反倒笑了，脸颊贴近他的胸膛，声音从他胸口闷闷透出来：

秋月白“你觉得呢？”

楚昭“若真是肖珏的主意……”

楚昭的声音沉了沉，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楚昭“那我便是看走了眼。”

他顿了顿，指尖几乎要掐进她的腰侧。

楚昭“若不是……那你有什么目的？我身上有什么，是肖珏那里你图谋不到的？”

秋月白仰头看他：

秋月白“或许是脸蛋？”

她伸手虚虚碰了下他的下颌，语气带着玩笑：

秋月白“楚大人这款文弱书生的气质，我确实头回见，跟肖珏半点不同，新鲜。”

楚昭却没笑，眼里的温和彻底褪了，只剩一片冷意，显然半句都不信。

见他这模样，秋月白才收了玩笑的心思，指尖从他下颌滑开，声音轻了些：

秋月白“若我说，我要利用你干掉徐敬甫呢？”

楚昭果然愣了，箍着她的手臂松了松。

秋月白趁机从他怀里退出来，笑眼里带了点坦荡的凉：

秋月白“信了？”

她摇了摇头，自己先否认了。

秋月白“你都说了，我是贪享荣华富贵的人，自然是要攀附些有钱有势的。”

秋月白“楚昭，你是个为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点我看得出来。”

秋月白“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为了想要的，都能沉住气布局。你该明白我的心思的，对吧？”

秋月白语气说得坦然，甚至带了点漫不经心的贪念。

秋月白“我想要钱，想要权，想要实打实握在手里的势。谁能给我这些，我便攀附谁，然后掌控他。”

她笑了笑：

秋月白“你知道的，我不愿做笼中鸟。”

楚昭盯着她，喉结动了动：

楚昭“你觉得你能掌控我？”

秋月白没答，反倒往前凑了凑。晨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眉眼衬得愈发分明，唇色是淡粉的。她几乎要贴到他身上，鼻尖离他不过寸许，再往前一点，便是唇齿相触。

楚昭的呼吸顿住了。

他从没这样近看过她，睫毛的阴影落在眼下，像蝶翼轻颤，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映着天光雪色，也映着他的影子。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在他下颌，心猛地跳快了几拍，连带着耳尖都泛起热意。

就在他以为她要吻上来时，她却停住了：

秋月白“楚大人觉得呢？”

楚昭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看得失了神，他脸颊红了，下意识偏过头，却又忍不住用余光瞥她。

秋月白瞧着他这模样，低低笑出声：

秋月白“该回去了。”

她往后退了步，拉开了距离，语气里带了点无奈。

秋月白“再晚些，肖珏醒了没见着人，又该闹了。”

又是肖珏。

这句话轻轻扎在楚昭心上。他没多想，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没能再退。

两人又凑得近了，比刚才更近。他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抬起，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晨光落在他眼睫上，那双总是温和带笑的眼睛此刻蒙了层水汽，湿漉漉地望着她，眼底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竟真让人起了几分怜惜之意。

秋月白看着他，轻声问：

秋月白“你想要吗？”

楚昭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的眼神更亮了些，那里面的期待与急切，比任何话语都更直白。

秋月白笑了笑，没再逗他。她微微仰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那吻很轻，转瞬即融。楚昭愣了一瞬，随即反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带着点生涩的急切，又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像要把方才那些试探、猜疑，都揉进这唇齿相接的暖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