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纵容?”
这两个字像重锤,敲在楚昭心口。
肖珏,那个冷峻寡言、手握兵权的男人,他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夫人是这般模样,却依旧将她护在羽翼之下?甚至……纵容?
禾晏,那个看似阳光率直、眼神清澈的人,她也知晓?竟也……纵容?
这背后的意味,让楚昭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消化。这绝非简单的“知道”,而是更深层次的默许、认同,甚至可能是……共生共谋。
秋月白欣赏着他眼中罕见的、近乎错愕的神情,仿佛觉得极为有趣。
秋月白“所以,我的子兰,我的昭昭。”
她语调悠扬,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秋月白“别胡思乱想,在我这里,你从不是孤身一人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衣襟缓缓下滑,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眼神却牢牢锁住他。
秋月白“我们是一路人。”
她再次强调。
秋月白“肖珏明白,禾晏也明白。现在,轮到你了。”
秋月白“你是要继续站在外面小心翼翼地揣测观望……”
她微微偏头,笑容里带着一丝挑衅。
秋月白“还是……走进来,看清楚,然后……”
秋月白“加入我们?”
风卷起地上的灰烬,带着未熄火星的气味。楚昭站在她面前,身后是焚烧过的残骸,面前是她张开的、危险却又充满诱惑的网。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站在某个命运的岔路口。而秋月白,这个美丽而致命的引路人,正毫不掩饰地向他展示着一条通往未知却必然波澜壮阔的道路。
楚昭“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选择了走进这漩涡中心。
很快,战火终究燃及季阳。
柳不忘与禾晏率精锐奇袭,去城外阻截乌托人的一路援军,为正面战场赢得了喘息之机。
肖珏则亲临阵前。
肖珏“想要赢,擒贼先擒王。”
然而,一道绯色身影提出了更大胆的计划。
秋月白“我去。”
秋月白一身利落劲装,手中拿着弓弦。
秋月白“我假扮王女,引他出来。他的目标若是季阳,绝不会放过擒获王女的机会。”
肖珏“不行!太危险!”
肖珏断然拒绝。
若是往常,他定会强行将她送离险境。但如今,他深知她的性子与能力,知道阻拦她离去只会让她用更不可控的方式介入,故而留她在城中。
可这并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看她以身做饵!
秋月白“肖珏,我的射骑之术,你清楚。只要一击毙命,我便无碍。这是最快结束战斗的方法。”
肖珏看着她,深知她所言非虚,她的箭术堪称鬼斧神工。但他心中那份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担忧与抗拒依旧汹涌。
肖珏“我绝不能让你……”
秋月白“够了。”
秋月白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秋月白“这是最好的战术,你拦不住我。”
最终,肖珏紧握的拳缓缓松开,眼底翻涌着无奈与极深的担忧,咬牙道:
肖珏“……若有万一,我定……”
秋月白“没有万一。”
秋月白自信一笑,转身披上王女的斗篷,背负长弓,策马而去。
果然,那乌托首领见“王女”竟敢单骑出现,大喜过望,立刻挥退左右,亲自策马追来,欲要活捉这最大的战利品。
两骑一前一后,追逐至城外河边。秋月白猛地勒住缰绳,转身,拉弓搭箭,对准追来的乌托首领。
那首领见状狂笑:
路人“一个女人,也敢拦我?”
箭矢破空而去,却被对方险险躲过。秋月白并不恋战,立刻策马绕行,速度极快,身影飘忽,在风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巧妙地干扰着对方的视线。
乌托首领被绕得心烦意乱,怒喝道:
路人“你究竟是谁?!”
秋月白停下,一把扯下兜帽,露出明艳逼人的脸庞,她昂首,声音清越却带着皇家独有的威仪,响彻河岸:
秋月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乃大魏正统宗室,贞礼公主!犯我大魏疆土者,唯有一死!”
此言一出,乌托首领愣住。
就在乌托首领因她身份而震惊失神的刹那,秋月白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最后一支箭离弦而出!
同时,那首领也下意识猛地掷出手中弯刀!
“噗嗤——”
箭矢精准地没入乌托首领的心口,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轰然坠马。
而那柄呼啸而来的弯刀,也已袭至面门!秋月白竭力侧身躲避,刀锋擦着她的鬓角掠过,带落几缕青丝,但巨大的冲击力却让她身形不稳,直接从马背上跌落,坠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肖珏“阿月!”
河水湍急,秋月白被水流冲得下沉,意识模糊间,感到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向水面。然而气息即将耗尽,她本能地挣扎。
肖珏毫不犹豫地低头,温热的唇覆上她冰冷的唇瓣,将救命的气息渡了过去。
水波荡漾,两人发丝交缠,这个在生死关头、带着河水冰冷与彼此体温的吻,充满了惊悸后的恐惧、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刻入骨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