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文明濒临绝境的2114年,地球因太阳膨胀与人类过度破坏,陷入生存危机。我,彭埠森,一名执着于宇宙理论研究的学者,在痛失独子彭金司后,命运的齿轮将我推向关乎全人类存续的“转系计划”。从国际航空署的神秘邀请,到面对“驾驶飞船寻找新家园”的艰巨任务,我在个人伤痛与人类使命间挣扎徘徊。当最终决定踏上征程,一场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宇宙探索之旅,缓缓拉开帷幕……
第二天上午七点半,我站在国际会议堂的穹顶之下,金属质感的地面泛着冷光,墙壁上的全息投影闪烁着地球末日的惨状——干涸的海洋、龟裂的大地、被炙烤得扭曲的建筑。比斯与其他三位国际航空部门的核心成员早已等候在此,他们的眼神里,有期待,也有隐忧。
我深吸一口气,将攥得发皱的论文本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纸张与桌面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会议堂里格外清晰。加福尼•帕克向前倾身,目光紧紧锁住我:“彭,你耗费心力撰写的《空间原理》,对我们眼下的‘转系计划’至关重要,你对于后续推进,有什么独特见解?”
我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历经沧桑后的笃定:“我认为‘空间原理’的完善,必须在特定环境中完成。”
“特定环境?”科尔特倏地站起,蓝眼睛里满是探究,“彭先生,您口中的特定环境,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自嘲地笑了笑:“地球内部的环境,太过局限,根本无法支撑我对空间本质的探索。只有在外太空,在那片充满未知、空间与时间都可能重新定义的领域,我才有可能完成对‘空间原理’的最终推导。毕竟,一百多年前,人类就已明白宇宙的残酷——没有可供呼吸的空气,时间的流动也与地球截然不同。而生命的奇妙,恰恰在于地球同时具备了生命繁衍的条件。可如今地球将亡,若想探寻‘空间’与‘生命存续’的深层关联,外太空是唯一的答案。我儿子的死,让我对‘生命’有了刻骨认知,这趟外太空之行,于我而言,也是对生命意义的追寻。”
话音落下,会议堂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雷鸣般的掌声炸响。我激动得浑身颤抖,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洇湿了衣领。我大口喘着粗气,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水渍,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彭先生,您这是决心要奔赴外太空了吗?”科尔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打破了我沉浸的情绪。
我愣了愣,缓缓点头:“是的……为了完成‘空间原理’,为了给人类寻找新的希望,这一趟,我必须去。”
这时,堪赫教授笑着向我发出邀请:“彭老,我带你去看看咱们为‘转系计划’准备的火箭吧,这可是人类最后的希望火种。” 我欣然应允,跟随他朝着航天基地走去。
路上,我满心疑惑,忍不住发问:“如今地球上的能源几乎枯竭,打造火箭的资源从何而来?” 堪赫教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缓缓道:“是先辈们留下的遗产。他们为我们留存了四千升石油,以及大量珍贵的其他原材料,这才让火箭建造成为可能。”
说话间,我们来到航天基地的仓库前。厚重的库门缓缓开启,钛合金材质反射出的耀眼光芒,刺得我下意识抬手遮挡。紧接着,一股浓烈的油味扑面而来,呛得我鼻腔发酸。待适应光线,眼前的庞然大物令我震撼——那是一艘巨大的飞船,静静蛰伏在仓库中,仿佛一头即将苏醒的金属巨兽。
“先生,这艘飞船横向六十米,长度二百三十米,是咱们倾尽资源打造的‘希望号’,承载着全人类的存续希望。” 孙山教授的声音里,满是骄傲与期许。
“二百三十米!”我忍不住惊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在这艘巨大飞船面前,我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恰似鸿毛之于苍穹。
怀揣着震撼,我跟着堪赫教授回到会议处。加福尼•帕克与航空部门的所有成员汇合后,带着我前往航空室做进一步筹备。一路上,发动机轰鸣的声响震耳欲聋,蒸汽如炮弹般喷涌而出,仿佛是飞船在向宇宙发出出征前的咆哮。
推开航空室的门,六名身着“双层服”的工作人员整齐列队,向我们敬礼。这“双层服”是2099年由中国人“书今”发明的神奇服饰,集防火、防寒功能于一体,更具备飞行、潜水、猎杀等多种实用技能,最精妙的是,它能根据环境自动调节温度,是末日时代人类探索危险区域的得力装备。
我在座位上坐下,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竟发现都是熟悉的面孔。我试着喊出记忆中的名字:“科尔络·斯特?”
“是的,先生!” 一位年轻男子应声站起,他曾是我的学生,在2103年勇敢执行“太阳系变质行动”,成功改造了太阳系内部分星球的环境,为人类争取到了短暂的喘息时间,最终载誉而归。
“张兰?” 我又将目光投向一位女士。
“老师!” 张兰激动地回应,她是我最为骄傲的学生之一,如今已成为航空部(国际)部长。2107年底,她带领20人执行“系外追逐”任务,追踪一颗流浪行星,尽管付出了五死七伤的惨痛代价,却带回了一株珍贵的外星植物。人类为纪念这次牺牲与收获,将这株植物命名为“张琴兰花”,它如今在生态穹顶中绽放,成为末日里人类与外星生命接触的象征。
稍作寒暄,我们便进入正题,开始讨论“转系计划”的具体实施方案。张兰率先发言:“老师,依我看,咱们可以先对太阳系进行全面探测,弄清楚太阳膨胀对太阳系内天体的影响,再规划后续行程。”
话音刚落,一位名叫比利·尔克的成员立刻反对:“如果把时间浪费在太阳系探测上,根本来不及!宇宙环境瞬息万变,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前往系外!”
一时间,会议室内争论不休,大家各执一词,气氛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经过数小时的激烈探讨,我们终于达成初步共识,确定了行动的大致框架:
在2115年2月2日,于北纬43度、东经70度的发射点,发射“希望号”飞船。首先探测木耳尼亚(星球)周围星系的情况,查看是否存在可供人类临时栖息的环境;接着前往千亿光年外的“科峰利特中阳系”星系,探寻更适宜的生存可能;最终目标,是奔赴六万亿光年外的“外雅瑞”星系,那是理论上最有可能存在完美宜居带的区域。
“如果最后行动失败……” 比利·尔克的声音低沉下来,“那么人类将失去最后的希望,彻底走向灭亡。” 这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份沉重而凝固。
训练与筹备:向着宇宙进发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与筹备中。尽管我只是理论学者,没有专业飞行员经验,但“希望号”飞船的操作,与我研究的“空间褶皱”理论深度绑定。团队为我量身定制了训练计划,从飞船驾驶基础,到曲率引擎的复杂操作,每一项都充满挑战。
在离心机训练中,过载的压力让我五脏六腑仿佛移位,金司的身影却在眩晕中清晰浮现,成为我坚持的动力;模拟舱突发故障时,当年妻子遭遇航天事故的恐惧记忆汹涌袭来,但我咬着牙,一次次重新启动程序,在与宇宙规则的“对话”中,逐渐掌握飞行要领。
同时,我加快了《空间原理》的撰写,将训练中对宇宙空间的新感悟,以及对维度、生命形态的更深层猜想融入其中。我在书中写道:“宇宙的空间褶皱里,或许隐藏着无数平行世界的线索,生命的存在形式,可能突破我们认知的极限。外太空的无氧、无常规时间环境,或许正是通往更高维度空间的密钥……” 我期望,这本书能在我离开后,成为人类继续探索宇宙的理论灯塔,哪怕我无法归来,人类对宇宙的求知之火,也能借由它延续。
训练间隙,我常来到相念树桩旁——那是妻子生前与金司一同栽种的树,如今虽只剩树桩,却依旧是我与亲人“对话”的地方。我会轻抚树桩上的纹路,轻声诉说即将奔赴宇宙的使命:“金司,爸爸要去完成一件伟大的事,为了全人类,也为了你。我会带着对你和妈妈的思念,在宇宙深处寻找希望,让我们的故事,在新的家园延续……”
出发:承载希望的征程
终于,出发的日子来临。发射基地里,“希望号”飞船如远古神兽般矗立,钛合金外壳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曲率引擎的能量舱泛着幽蓝,仿佛在积蓄着撕裂空间的力量。
我身着特制宇航服,每一寸布料都经过精心设计,能抵御宇宙中的极端环境。走进驾驶舱,复杂的仪表盘上,无数指示灯闪烁,像是宇宙向我发出的神秘信号。加福尼·帕克、李光堂、罗布尼克斯基、科尔特以及孙山教授等成员,都来为我送行。他们的眼神里,有不舍,有期许,更有对人类未来的忐忑祈祷。
“彭先生,祝你好运,我们在地球等候你的好消息,全人类的希望,就托付给你了。” 加福尼·帕克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带着颤抖。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启动飞船。曲率引擎开始运作,空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折叠、褶皱,眼前的宇宙景象扭曲变形,如同梦幻般的抽象画。飞船缓缓升空,地球在视野中逐渐远去,这颗曾经孕育生命的蓝色星球,如今满是疮痍,却依旧是我们永远的家园与牵挂。
身后,是渐渐模糊的地球,是我对亲人的无尽思念;前方,是广袤无垠的宇宙,是全人类的未来,是无数未知的奥秘与生存希望。我知道,这一趟征程,困难重重,生死未卜,但我已做好准备,在宇宙的褶皱里穿梭,书写属于人类的救赎篇章,让“希望号”成为文明延续的火种,照亮这黑暗的末日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