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吧台被夕阳打出焦糖色，空气里混着焦豆香和廉价威士忌味——酒是学调酒的同学偷偷带来的“练习液”。
林羡坐在靠窗位，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表在夕阳里晃出冷光。
李文勇端着两杯冰美式走近，杯壁凝水珠，滑到指缝，冰凉。
“学长，您找我？”
林羡笑，露出八颗牙：“坐，聊聊竞赛。”
“听说你们想报省软件创新赛？”林羡轻晃杯子，冰块“叮”地撞壁，“队伍组成定了？”
“定了，我、伟奇、辞州、照寒。”
“阵容……挺省钱。”林羡顿了顿，笑得温柔，“想过报名费吗？三千一人，吃住另算。”
李文勇手指一紧：“我们可以拉赞助。”
“赞助哪有那么好拉？”林羡身体前倾，声音压低，“穷学生首要任务是生存，梦想……可以往后放。”
李文勇脸色没变，耳尖却红了：“学长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羡推过一张名片，“我叔叔公司，愿意出全额，只要你加入我的队。”
名片烫金，闪得晃眼。
“条件？”
“简单，离队，来我这，当副队长。”
李文勇没接，名片躺在桌面，像一块烧红的铁板。
“副队长？你也配！”方伟奇不知从哪冲出来，手里还拎着半截法棍，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把把李文勇拽到身后，冲林羡开火：“学长，您绿茶味冲天了！”
林羡不恼，慢悠悠喝一口咖啡：“我只是提供选择，穷不配谈梦想，这是现实。”
“现实你妹！”方伟奇把法棍“啪”地拍在桌上，面包屑飞溅，“我们穷，但配你一脸！”
周围同学齐刷刷看过来，目光像聚光灯。
李文勇拉方伟奇袖子：“别吵，影响别人。”
“影响个屁！再影响我就被挖墙脚了！”方伟奇声音更大，“李文勇，你敢离队试试！”
“我没想离。”
“那你说！”
李文勇转头看林羡，声音平静却坚定：“学长，谢谢好意，我要带自己的队，哪怕睡地板。”
林羡笑容终于裂了一条缝：“勇气可嘉，可比赛不看勇气，看资金。”
“资金我们会解决。”
“解决不了呢？让奶奶卖药？”
一句话，像刀子直插软肋。
李文勇脸色瞬间白了一个度，拳头攥得青筋暴起。
方伟奇拿起冰美式，“哗啦”一杯泼地上，咖啡溅到林羡鞋尖：“抱歉，手滑，学长洗洗吧！”
林羡后退，脸色终于挂不住：“你们会后悔的。”
“后悔也轮不到你教！”
方伟奇拉着李文勇转身就走，脚步“咚咚”像打鼓。
阳光照在两人背上，拉出两条倔强影子，一长一短，却并排。
走到拐角，李文勇突然停下，声音低哑：“他说得没错，我没钱。”
“我有！”方伟奇拍胸口，“我兼职、省饭钱、卖游戏号，也能凑！”
“那是你生活费。”
“生活费再赚，梦想只有一次！”
李文勇缓缓伸出拳头，方伟奇立刻对上，两只拳头“咚”地撞在一起，骨节生疼。
“省赛，我们一定去。”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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