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科。"许昕用肘关节猛击他肋骨。
华耀已经走到取餐区，狼尾发梢还滴着水，运动服拉链只拉到胸口，金牌在黑色T恤上晃得刺眼。
樊振东默默把老干妈推到餐桌中央。
少年天才今天特意换了件红色队服，此刻正用叉子尖在土豆泥上画复杂的路线图。
"小胖。"华耀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湿漉漉的袖管蹭过少年手背，"明天表演赛，借你球拍用用？"
樊振东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里。
去年乒超联赛团建时，他见过华耀用马鞭抽乒乓球的绝活。
那球旋转着飞过好几张球台，最后精准地砸开了啤酒瓶盖。
"马龙呢？"华耀挖了勺老干妈拌饭，辣得直吐舌头。
张继科把冰镇可乐推过去，瓶身凝结的水珠在她指尖拖出长长的水痕。
"接电话去了。"他故意用瓶口碰了碰华耀的金牌，"你家老爷子从法国打来的，说看到你吐..."
话没说完就被华耀用面包堵住了嘴。
马龙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华耀笑得整个人歪在樊振东肩上，少年僵直着背不敢动，耳廓红得像要滴血。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手里新泡的参茶放在她手边。
"龙哥，"华耀突然抬头，"药板上的时间..."她晃了晃保温杯，"是照中国时区标的？"
马龙推眼镜的手顿了顿。
他今早确实对着手机上的北京时间，在每粒药片上画了小小的五角星标记。
"怕你算错时差。"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辣椒油。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连张继科都没察觉有什么不对，直到看见马龙转身时，把用过的纸巾叠成方块塞进了自己口袋。
深夜的奥运村天台弥漫着香槟和青草的气息。
华耀盘腿坐在围栏边，金牌挂在米娅脖子上晃悠。
手机里正播放NBC的赛后评论："...她重新定义了马术美学，那种精确控制的野蛮..."
"他们不懂。"华天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拿着两瓶黑啤，"你五岁第一次跳栅栏就是这样。"
他笑着用酒瓶碰妹妹的额头，"明明能绕过去，非要摔得满嘴血也不服输。"
华耀龇牙咧嘴地灌了口啤酒。
月光下，她锁骨处的淤青清晰可见。
那是决赛前一天，米娅在训练中突然受惊时留下的蹄印。
"哥，"她突然指向远处大本钟的轮廓，"下次我要在泰晤士河上跳。"
华天大笑到被啤酒呛住。
2008年北京奥运前夜，十四岁的华耀也说过类似的话。
只不过当时指的是在"水立方"屋顶上骑马。
脚步声从消防楼梯传来。
迈克尔·布鲁姆拎着个牛皮纸袋，金发在夜风中乱得像稻草："按照赌约。"他把袋子往华耀怀里一塞，"柏林最好吃的肉桂卷。"
华耀挑眉："就这？你赛前可是说我要是夺冠就..."
"吃马粪。"华天用德语接话，笑得肩膀直抖。
迈克尔涨红了脸，却见华耀已经掰开肉桂卷塞进嘴里，糖霜沾在唇边像道小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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