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根基的提议

"其实..."德国人突然蹲下来平视她，"我想请教暴雨中控马的技巧。"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我看了二十遍录像，还是不明白你怎么..."

华耀把最后一口面包丢进嘴里，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腹部。

迈克尔触电般想缩手，却被那层薄薄肌肉下的力量震住了。

那不是普通骑手的核心肌群，而是像钢丝般绞紧的、随时能爆发出恐怖张力的特殊构造。

"不是我在控马。"她松开手，转向正在啃啤酒瓶标签的米娅，"是我们在飞。"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张继科发来十几条消息，最新一条是央妈航拍视频的云盘链接，后面跟着几十个感叹号。

下一条写着：【马龙让我提醒你明早体检】

华耀笑着把手机塞回口袋，却摸到个硬物。

是马龙不知何时塞进去的药板，背面用马克笔画了明天的天气符号和小太阳。

米娅突然打了个响鼻。

华耀抬头，看见大本钟的时针即将重合。

她翻身跨上马背，在午夜的钟声里举起酒瓶："敬下一块金牌！"

华天和迈克尔的欢呼声中，没人注意到消防门后的身影。

马龙轻轻关上门，把备用的胃药和暖宝宝塞回口袋。

走廊灯光下，他手机屏保上的小女孩正骑着小马跨过稻草堆。

那是2003年沈阳少年宫马术体验日，他作为优秀队员代表给华耀颁奖时的合影。

华耀早就不记得了。

国际马联年度会议的橡木大门被推开时，正在发言的法国代表明显顿了一下。

华耀踩着马靴走进来，狼尾发梢还滴着伦敦的雨水，奥运金牌就那么大剌剌地挂在黑色高领毛衣外面。

"抱歉迟到。"她拉开中国代表团的座位，金属椅腿在大理石地面刮出刺耳声响，"刚在泰晤士河边试了新路线。"

组委会主席的眉头皱得能夹住钢笔。

按照议程，今天本该讨论"马术服装传统规范"，但华耀直接把一叠照片甩在圆桌中央。

那是米娅在决赛中垂直起跳的连续镜头。

"我想修改规则第17.3条。"她的指甲点在照片上米娅后蹄与横杆的缝隙处，"关于马匹血统限制的条款。"

会场瞬间响起一片嗡嗡声。

日本记者激动得打翻了咖啡，这可比去年华天提出头盔改革时劲爆多了。

那可是直接动摇欧洲马术百年根基的提议。

"华小姐，"英国代表扶了扶单片眼镜，"您知道纯血马培育体系已经运行了三个世纪吗？"

华耀突然笑了。她转身时金牌撞在桌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当然知道。"她从文件袋抽出一本泛黄的册子，"1878年出版的《马种优劣论》，第一章就说阿拉伯马不适合障碍赛。"

她翻到折角的那页，"而米娅——"手指点在基因图谱上，"有37%的阿拉伯血统。"

大屏幕适时亮起决赛录像。

当米娅以41度角越过1.7米障碍时，华耀的声音和马蹄落地声同时响起："三个世纪前的错误，现在改正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