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遁形的关心

食堂的灯光总是太亮，照得每份关心都无所遁形。

华耀端着餐盘找座位时，发现自己的老位置已经有人了。

马龙正在摆弄筷子，张继科大声讲着蹩脚笑话，樊振东面前摆着两瓶橘子味汽水，汪顺则低头搅动一碗绿豆汤。

"哟，开会呢？"华耀把餐盘往桌上一搁，腰间的护具发出轻微声响。

马龙推过来一碗山药排骨汤，是对腰椎好的食材。

张继科立刻插科打诨："马龙亲自排队给你打的，我们想喝一口都不让！"结果被马龙在桌下踹了一脚。

樊振东默默把汽水瓶往华耀那边推了推，手指在瓶身上留下潮湿的指印。

汪顺的绿豆汤已经晾到适宜温度，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皮"。

那是他特意按老辈说法撇去浮沫的。

华耀环视四周，突然笑了。

她掰开一次性筷子时，张继科注意到她右手腕上新缠的绷带，喝汤时马龙看见她皱眉吞咽的动作，这说明腰伤还在疼。

华耀接过汽水时樊振东发现她虎口的茧又厚了些。

而汪顺...汪顺只是数着她呼吸的频率。

食堂阿姨端着盘蜂蜜山药走过来："华丫头，特意给你留的。"

这是华耀小时候在训练基地最爱吃的点心。

窗外，夕阳把训练场的沙地染成金色。

华耀咬了口山药，甜味在舌尖漫开时，她想起有一次骑马摔断锁骨那天，也是这么一群人围在病床前。

马龙捧着《乒乓球技战术大全》假装学习，张继科说要给她报仇。

汪顺和樊振东则趴在窗台上，眼巴巴望着护士给她打针。

"明天我演示。"她突然说，"来看吗？"

四个男人同时抬头，眼睛亮得像少年时代。

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何曾错过她的任何一场比赛？

从北京奥运会初露锋芒，到伦敦奥运一战成名，再到如今...

华耀把汽水瓶往桌上一磕，气泡欢快地炸开："那就说好了，演示好了请你们吃火锅。"

"好！"张继科嚷嚷着去抢最后一块排骨，被马龙用筷子敲了手背。

樊振东和汪顺相视一笑，同时摸出手机。

一个预订了火锅店包厢，一个查好了腰椎不适忌口的食材。

灯光下，华耀的狼尾在颈后扫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她突然伸手揉了揉樊振东的头发："小胖，汽水冰过头了。"

少年呆住，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马龙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温水推过去，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桌面画了个圆。

张继科眼疾手快地往华耀盘子里夹了块糖醋排骨，却忘了自己筷子还沾着辣椒油。

"谋杀啊？"华耀被辣得直吐舌头，汪顺立刻递上绿豆汤。

她仰头喝时，喉间的线条像米娅起跳时的背脊，绷出漂亮的弧度。

食堂阿姨又端来盘饺子："三鲜馅的，知道你爱吃这个。"

华耀夹起饺子咬开，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桌下，四个男人的膝盖不约而同地往她的方向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