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暗恋我啊

他龇牙咧嘴地求饶，却在桌下悄悄碰了碰她的膝盖。华耀没躲，只是用筷子尾敲他手背，像训诫不听话的马驹。

　　吃饱喝足，两人沿着胡同瞎逛。积雪在脚下咯吱作响，张继科突然在一家关门的杂货铺前驻足。

　　"看什么？"华耀凑过去。

　　橱窗里摆着台老式收音机，旁边贴着1993年的挂历，华耀出生的年份。

　　张继科掏出手机拍照："这机型绝版了，我姥爷家以前有台一样的。"

　　他的呼吸在玻璃上晕开白雾，华耀突然发现他后脑勺有撮头发永远翘着，像匹不驯服的马鬃。

　　"喂。"她伸手替他压了压，"你就不能抹点发胶？"

　　"抹那玩意儿干嘛？"张继科转头，鼻尖差点蹭到她脸颊，"又不是龙哥，出门前头发丝都得用尺子量..."

　　华耀突然揪住他耳朵："再提马龙试试？"

　　"疼疼疼！"他弯着腰配合她的高度，"我错了我错了...哎你看那是不是糖葫芦？"

　　趁她分神，张继科一个矮身挣脱，蹿出去两三米远。华耀抬脚就追，两人在窄巷里追逐，惊起屋檐下栖息的麻雀。

　　最后他们停在结冰的护城河边。

　　张继科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两个摔炮，递给她一个。

　　"幼不幼稚。"华耀嫌弃地接过，却利索地扯开包装纸。

　　摔炮在冰面上炸出清脆声响。张继科突然说："其实那年去伦敦，我给你带了礼物。"

　　"嗯？"

　　"一匹小铜马，搁行李箱里压变形了。"他摸着后颈，"后来让队里焊工重新熔了，做成..."

　　华耀摸出发间的银簪："这个？"

　　"屁！那是老太太送的！"他气得跳脚，"是...是你钥匙圈上那个小马蹄铁。"

　　华耀愣住，从兜里掏出钥匙串，那个她用了半年的镀铜马蹄铁，内侧刻着极小的"ZK"。

　　"张继科。"她眯起眼，"你暗恋我啊？"

　　河面上的冰突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张继科盯着远处闪烁的霓虹，喉结滚动了几下："哪能啊...就...队友情..."

　　华耀突然把钥匙串抛向冰面。张继科"嗷"一嗓子扑出去，在冰面上滑出老远才接住。

　　"白痴。"她站在岸上笑，"冰层那么厚，摔十个你都碎不了。"

　　张继科趴在冰面上瞪她，手里的钥匙串沾满雪粒。华耀转身往大路走去，声音飘在夜风里："明早训练别迟到，记得带发胶。"

　　他愣了两秒，连滚带爬地追上去："啥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新年的第一场雪，还在静静地下。

清晨五点的训练馆还浸在靛蓝色的黑暗里，马龙推开侧门时，金属铰链发出年久失修的呻吟。

　　他没想到这个点会有人，直到看见马术训练场中央那团移动的黑影。

华耀没开灯，仅凭窗外渐亮的天光驾驭着米娅完成一组斜角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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