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

暴雨像银鞭般抽打着训练场的沙地，华耀跨在米娅背上，黑色紧身赛服被雨水浸透，勾勒出凌厉的肌肉线条。

她没戴头盔，狼尾辫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像某种猛兽的鬃毛。

"华耀！雨太大了！"场边教练举着扩音器喊。

她充耳不闻，猛地一夹马腹。

米娅在泥泞中加速，马蹄溅起的泥浆在空中划出狰狞的弧线。

1.7米高的三重障碍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华耀却在起跳点前两米突然勒缰。

米娅前蹄腾空，几乎垂直地跃起，她在空中松开左手缰绳，纯粹用腰腹力量调整重心。

雨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在落地瞬间被马蹄踏碎。

"疯了..."场边的年轻队员喃喃道。

华耀翻身下马，靴子深深陷入泥浆。

她随手抹了把脸，指关节上的擦伤被雨水泡得发白："再来一次。"

午夜的马厩亮着孤灯。

华耀蹲在米娅的隔间里，用猎刀削着一块苹果，刀刃反射的寒光在她脸上游走，像另一道伤疤。

"就知道你在这儿。"

张继科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两瓶啤酒。

他刚结束加练，运动服上还带着乒乓球馆的橡胶地味道。

华耀头也不抬："门禁过了。"

"管他呢。"他蹲下来，酒瓶碰了碰她膝盖，"听说你把新来的法国教练气哭了？"

刀刃突然插进苹果核心，华耀咧嘴一笑："他让我按标准路线跳。"她模仿着法国口音，"马术是优雅的艺术，放屁！"

张继科大笑，酒沫溅到她的护腿上。

华耀突然用刀尖挑起他的衣领："笑什么？你们乒乓球队不也一堆规矩？"

"所以我打破了啊。"他满不在乎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上的奥运五环纹身，"去年世界杯，我用了你教我的那招。"

华耀挑眉："哪招？"

"假装失误，然后——"张继科突然贴近，呼吸带着麦芽香气，"致命一击。"

刀尖在他喉结前半寸停住。

华耀的眼睛在昏暗里亮得惊人："学得不错。"

米娅不耐烦地喷着鼻息，打破了某种危险的平衡。

……

"再打封闭我就停你训！"队医老陈摔着病历本，"腰椎间盘突出不是开玩笑的！"

华耀裸着上身趴在诊疗床上，后背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像头伺机而动的豹。

她后腰上已经有两处封闭注射的淤青，在蜜色皮肤上格外刺目。

"最后一场。"她伸手去够止痛膏，"表演赛完就休息。"

门突然被推开。

马龙站在逆光里，白大褂下露出国家队制服裤线，他手里拿着针灸包，眼睛扫过她后背的伤。

"我来。"他对老陈说。

银针在酒精灯上掠过时，华耀嗤笑："马龙你转行了？不打乒乓球了？"

"跟队医学的。"他指尖按上她的腰椎，"这里？"

华耀猛地绷紧肌肉。

马龙的手很稳，针尖刺入时几乎没出血。

但当他碰到某处旧伤时，她突然反手扣住他手腕，像捕兽夹咬住树枝。

"轻点。"她声音沙哑。

马龙没挣脱，只是用另一只手继续下针："你昨天跳的斜角，起跳点有点偏差了。"

"所以？"

"所以我会在表演赛区继续看着。"针尖精准刺入穴位，"还能给你提提意见。"

华耀突然笑了，松开钳制的手："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