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跟踪

电梯门在B2层无声滑开，冷白的LED灯管将地下车库照得如同实验室。

　　华耀的马靴踏在环氧地坪上，回声像子弹般在立柱间弹射。

　　她突然停下脚步，狼尾扫过肩头："跟了一路了，出来吧。"

　　阴影里走出个穿厨师服的男人，手里却拿着专业相机。

　　马龙下意识挡在华耀前面，目光陡然锐利。

　　"《体育周刊》？"华耀推开马龙，"还是八卦小报？"

　　记者退后半步，相机却仍举着："华小姐，传闻您和德国队教练——"

　　张继科送的簪尖抵住镜头时发出"咔"的脆响。

　　华耀凑近变焦环上的裂痕："再让我看见你拍他，"她声音轻柔得像在哄马，"下次就是报j。"

　　马龙扣住她手腕拉开车门。

　　黑色奥迪R8的引擎轰鸣盖过了记者的咒骂，华耀在副驾甩开马尾："你车？"

　　"借的。"马龙挂挡时露出腕表下的烫伤疤痕，去年世界杯决赛时被球拍烙的。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中，华耀突然拽过方向盘。

　　车子在出口处甩出直角漂移，后视镜里闪过记者踉跄追来的身影。

　　"抄近路。"她膝盖顶着中控台，导航屏幕被踩出蛛网裂纹。

　　R8在建国门桥上划出蓝色弧光。

　　华耀摇下车窗，夜风灌进来掀翻了她扎头发的皮筋。

　　"布鲁姆找过我。"她突然说，"在里约。"

　　马龙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高架桥的霓虹在他镜片上流动，像某种加密的摩斯密码。

　　"他开价多少？"

　　"不是钱。"华耀摸出烟盒，弹出一支咬在齿间，"是匹纯血阿拉伯马，三岁，祖父拿过亚琛世界马术冠军。"

　　国贸大厦的LED屏正播放体育新闻，华耀飞跃火焰的镜头循环闪现。

　　马龙伸手摘掉她的烟，换上一根棒棒糖，橘子味的，包装纸上印着"禁止吸烟"的队规。

　　"所以？"他问。

　　华耀咬碎糖果，玻璃渣似的声响混着引擎轰鸣："我让他滚。"

　　她按下车窗，把糖棍弹向夜空，"顺便告诉他，他的汉诺威马左前蹄有骨裂，再跳半年就废了。"

　　马龙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导航突然提示超速，他反而深踩油门，仪表盘指针突破200时，华耀的笑声盖过了警报。

　　车子最终停在五环外废弃的农机厂。

　　华耀踹开生锈的铁门，月光下赫然是座简易马术场，栏杆用脚手架钢管搭成，水坑障碍其实是挖空的拖拉机轮胎。

　　"你的主意？"她手指抚过粗粝的障碍物表面。

　　马龙从后备箱取出运动包："张继科找的场地。"

　　他抖开包裹，里面是改装过的护具，肩部加装了乒乓球发球机用的缓冲装置。

　　华耀吹了声口哨。

　　米娅从阴影处踱步而出，马鞍上缠着荧光棒，鬃毛里还别着个小摄像头。

　　"你哥的杰作。"马龙调整着护腿绑带，"实时监测起跳角度。"

　　华耀翻身上马，月光在她腰线上镀了层水银。

　　她突然俯身拽住马龙领带，将他拉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赌什么？我能跳过那个。"

　　她指向场边堆成山的废轮胎，高度至少有2米。

　　马龙摘下眼镜别在口袋："你赢的话，告诉你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