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偷偷在练

傍晚七点的胡同口，张继科蹲在电线杆下玩打火机，"咔嗒咔嗒"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华耀的马靴出现在视野里时，他刚好点燃第二支烟。

　　"迟到了啊华耀。"他吐着烟圈站起来，牛仔裤上还沾着乒乓球馆的橡胶屑。

　　华耀用马鞭扫开烟雾："米厩水管爆了。"她鼻尖动了动，"你身上什么味？"

　　张继科咧嘴一笑，突然从背后变出个塑料袋，油渍渗透纸袋，散发出花椒和牛油的霸道香气。"正宗重庆小炒，"他晃了晃袋子，"老板是我老铁，特意多放了二荆条。"

　　米娅从华耀身后探出头，湿漉漉的鼻子直往袋子上凑。

　　张继科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个苹果，上面刻着歪歪扭拙的"米娅"两个字："喏，张继科牌三星特供。"

　　小餐馆的后厨热得像桑拿房，老板抡着铁锅，火光窜起半米高："继科！把你马牵远点！油烟呛着！"

　　米娅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把脑袋搁在窗台上看厨师颠勺。

　　华耀坐在塑料凳上掰蒜，指甲缝里很快塞满蒜泥。

　　"你这手法不行啊。"张继科凑过来，胸口几乎贴着她后背。他握住她手腕示范，"得用刀背拍——"

　　案板发出巨响，蒜瓣四分五裂。

　　华耀反手用手肘顶他肋骨："显摆什么？"却偷偷记下了这个技巧。

　　厨房角落，马龙安静地剥着毛豆，他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小臂肌肉随着剥豆动作微微起伏。

　　每剥完十颗，就整齐地码在瓷碗里，像在布置什么精密仪器。

　　"马龙，"张继科突然喊，"把醋递我！"

　　马龙头也不抬，精准地将醋瓶抛过炒锅上空。

　　华耀下意识去接，却和同时跃起的张继科撞了个满怀。

　　后院的老槐树下支起折叠桌。

　　张继科用报纸垫着刚出锅的水煮鱼，红油还在"滋滋"冒泡，马龙摆好消毒过的碗筷，又从保温箱取出冰镇北冰洋。

　　"米娅的。"汪顺突然出现，手里捧着个不锈钢盆，里面是拌了胡萝卜丁和蜂蜜的特制燕麦，还冒着热气。

　　樊振东拎着塑料袋挤过来："我、我买了豆汁..."少年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华耀正盯着他手里那串糖葫芦，山楂上歪歪扭扭地裹着"米娅"两个糖字。

　　夜风掀起一次性桌布，露出底下斑驳的棋牌痕迹。华耀突然想起什么："张继科，这桌子..."

　　"去年世界杯庆功宴用的。"张继科撬开啤酒瓶，"许昕吐的那块儿我打磨过了。"

　　水煮鱼见底时，张继科已经干掉几瓶啤酒。他红着耳根掏出手机："华耀，看这个！"视频里是他模仿华耀骑马的动作，骑着食堂送菜的三轮车飞跃台阶，最后栽进沙坑。

　　"有毛病。"华耀骂着，却把视频转发给了哥哥。

　　马龙默默递来解酒药，却被张继科一把勾住脖子："马龙！你说实话！"他喷着酒气，"你是不是偷偷练过盛装舞步？"

　　月光下，马龙的眼睛微微睁大。

　　华耀突然想起那天在训练场，他纠正米娅步伐时熟练的手势。

　　汪顺适时地插话："下周表演赛——"

　　"停。"华耀用筷子指着他，"吃饭不谈比赛。"

　　米娅把头搁在她肩上，偷舔她碗里的辣油。

　　华耀掰开馒头蘸了汤汁喂它，被辣得直吐舌头的米娅惹得众人哄笑。

　　凌晨两点，胡同里只剩下收拾碗筷的声响。

　　华耀把醉醺醺的张继科塞进出租车，回头看见马龙正在擦桌子，他大衣口袋里露出半盒健胃消食片，包装上粘着辣椒籽。

　　"谢了。"她突然说。

　　马龙动作顿了顿，灯光在他镜片上流动："米娅的燕麦..."他指了指角落，"汪顺留了配方。"

　　华耀望向树下的米娅，米娅正在打盹，鬃毛上还别着樊振东送的糖葫芦签子，少年临走前偷偷折成了小皇冠的形状。

　　晨雾渐渐漫进胡同。

　　华耀解开马尾，发绳上那枚烧焦的银簪在月光下依然锋利，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白雾在空气中画出短暂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