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的一九一九年,中国历史上,出现了一个无法磨灭的日期——“五·四”。
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失败的消息传到国内,举国震惊,爆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爱国救亡运动——“五四运动”。
北洋政府在对学生进行镇压后,将他们送交法庭审办,随后北京警察厅传学生预审。
九日,蔡元培校长在北洋政府威逼下,被迫提交辞呈。
但群情激愤的学生们仍在坚持集会、游行、讲演,并在各地散发传单。
众多的学生和爱国文人纷纷发表文章,抨击帝国主义与北洋政府。
在强大的舆论与民意下,一盘散沙的北洋政府岌岌可危。
军阀恼羞成怒,在帝国主义的唆使下,策划了“六·三”、“六·四”大逮捕。
逮捕名单上“他”高居榜首,而总的发令者是“他”的父亲。
只是,“他”一直被蔡元培先生庇护着,他们抓不到“他”。他们说,“他”很会“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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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时常去一间距离市中心不远的教堂帮忙。
在那里,我可以得到一种心灵的慰藉与解脱,让我忘记去恨“他”。
而“他”,恐怕早已忘了“他”舍弃的世界中,有这样一个陌生人了。
那是个阴沉的早晨,六月,却有如冰似的宁静。
我在主前作过祷告,拿药去给院长,她要去医院帮忙照顾那些受伤的学生。
一阵轻轻的脚步传过,在旁边的门内戛然而止。
我正想要走过去的时候,便响起了另一群噼噼叭叭的奔跑声。那是近些天在逮捕学生的便衣军人,范林锐军队的人。
“有看到陌生人来过吗?”
为首一个年纪轻轻却冷峻精明的高瘦男子,在众人停下后,慢慢问向我。
“没有。”
我轻轻放下药,回答。
“……”他便不再问,警觉地看向四周,最后把犀利的眼光盯在刚刚那扇门上。
然后他微一低首,示意手下进行搜查。
“别动!那是我的房间。”我叫住他们,“不方便!”
“?”
他很惊讶有人胆敢在这非常时期往枪口上撞,转而饶有兴味地靠向桌子一角,挑眉瞅向我:“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我毫不客气地重复他的问题。
“陈都灵,陈议员的女儿,他熟识的范林锐,想必你也熟识。”
“……”
他显然是知道我“被未婚夫退婚”,那场轰动京城的狗血故事的。他定定而冷峻地盯着我看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起身,示意那群人跟他走。
在大门口,他站住,回头劝告一句:“‘陈都灵’不适合参与政治。”
我背向他,收拾着药瓶:“你们的政治,是屠杀。”
“……”
看他们走远,我呼出一口气,拂过自己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
未曾想自己也有一天,会如此义正言辞地危慑过别人,更何况是范林锐手下,那群杀人无赦的恐怖组织。
好在,帮了那个人一点小忙。
但,他干嘛往这儿跑?
这里并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