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胡枫醒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去捞身边的人，结果却捞了个空。
床的另一半，早已凉透。
“悠悠？”
无人回答。
寒意瞬间从胡枫的脚底直冲头顶，让他四肢冰凉。
他冲到客厅，目光瞬间落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
屏幕上，是那个刺眼的行动方案。
方案旁，还压着一张轻飘飘的纸条。
胡枫的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嗡鸣。
他明白了。
她看到了。
所以昨晚那不是动情，是报复。
是她对他这个骗子，最安静，也最残忍的凌迟。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沙发扶手上。
指尖的纸条飘落在地。
胡枫没有嘶吼，喉咙深处却挤出一声压抑到变调的闷响。
随即，他猛地抬手，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砰！”
鲜血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可胡枫却感觉不到疼痛。
“三哥！”
阿威和仔仔被巨响惊动，猛地从房间冲了进来。
“怎么了？”阿威急声问。
胡枫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字条，身体剧烈地颤抖。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开了，小辛从外面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勘测完线路的兴奋。
“都准备好了，今晚的行动……”
他的话，在看到胡枫的瞬间，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小辛皱眉。
胡枫缓缓抬起头，双眼通红。
“行动取消。”
“你疯了？！”
小辛的嗓音都在发颤，他几步冲过去，看见电脑屏幕和地上的纸条，瞬间明白了。
他气得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鄙夷和嘲讽。
“就为了一个棋子？一个诱饵？”
“我们所有人的命，老大老二用命换来的机会，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闭嘴！”
胡枫猛地冲过去，一把揪住小辛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墙上。
“她不是棋子！”
他双眼猩红，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头子那套，我已经受够了！躲在阴沟里当老鼠的日子，我他妈一天都不想再过！”
他死死盯着小辛，声音低沉而颤抖。
“钱、未来……我都可以不要！”
“我只要她！”
胡枫猛地松开他，转身冲到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快得只剩下残影。
一个个备用方案被激活。
一条条指令被迅速下达。
那些原本用于撤退和制造混乱的备用方案，全被调动起来。
目标只有一个。
“启动备用网络，切入城市交通枢纽数据，追踪所有凌晨四点后，出城去往沿海方向的车辆。”
“仔仔，盯死所有银行和金融机构，那张支票的兑现记录就是信标。”
“阿威，联络‘渔夫’，封死沿海所有码头和非正规航线。”
他抬起头，眼睛里没有半分情绪。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
离开胡枫后，悠悠找了家偏僻的小银行，取了一笔现金，剩下的，她没动。
她租了辆不起眼的二手车，漫无目的地开了三天。
最后，车停在一个地图上都快没有定位的海边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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