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起初还想跟着她念叨两句，可她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明月手中的账本吸了过去。
她伸长脖子瞥了一眼，账本上记下的银两，一笔就顶她好几年的月钱。
金锁的嘴巴，从O型，慢慢变成了一字型，最后死死抿住。
劝什么劝？
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不抓住，可就没了！
她一把挤开挡在身前的小太监，凑到明月身边，眼神灼灼。
“明月姐姐，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帮你记账！”
小燕子在桌后满意地一拍折扇。
很好，首席财务官和财务助理，都齐了。
树荫下，福尔康看得眉头紧锁，直摇头。
“尔泰，这看小燕子，成何体统！她此举，会让皇家颜面扫地！必须马上告诉五阿哥！”
尔泰闻言没有动。
他的视线越过攒动的人头，落在那个正踮着脚吆喝的格格身上。
她身上，哪里还有半分伤员的病气。
跟人讨价还价时，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鬼主意。
尔泰看着她把一块成色普通的玉佩，硬是吹成了帝王之气，龙运加持，哄得一个侍卫掏空了月钱还感恩戴德。
他靠在树上，指腹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看来，这只燕子，不仅想跑，还想把笼子里的金漆都刮下来带走。
他余光瞥见一个行迹诡异的小太监，正从人群里溜走，方向是坤宁宫。
尔泰起身，对尔康道。
“哥，你先去，我内急。”
说完，他转身，不紧不慢地抄了条近路。
正好，挡在了那小太监的必经之路上。
片刻后，小太监鼻青脸肿地从假山后爬出来，哭丧着脸。
“谁啊！他娘的走路不长眼……”
他忘了自己要去哪儿，也忘了要去干嘛，只记得自己好像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倒，然后大头朝下，滚进了假山后面的草丛。
另一边，尔泰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颗光溜溜的石子，听着漱芳斋的喧闹，眼中笑意更深。
*
“小燕子！”
一声雷霆怒吼，让整个内购会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永琪带着福尔康，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他看着满院狼藉，看着那个带伤吆喝的女人，气到发抖。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些是什么？这是皇阿玛的恩赐！你居然拿来变卖？”
他指着桌上的东西，痛心疾首。
“简直是……无药可救！不成体统！”
众人吓得跪倒一片。
小燕子却连眉毛都没动。
她慢条斯理地让明月把银子收好，这才抬眼看向永琪，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客户。
“五阿哥，稍安勿躁。”
“我这不叫变卖，叫盘活宫内闲置资产，促进经济内循环。”
永琪脑子嗡的一声。
“盘活什么？”
小燕子耐着性子，像是在给弱智儿童上课。
“你瞧，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招灰，我拿来交易，是价值再创造。他们得到了实惠，我解决了财务问题，这叫双赢。整个紫禁城的消费力都被带动了，这叫拉动GDP，懂？”
“季……的屁？”
永琪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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