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他输内力！”方多病急得大吼，想也不想，双掌就贴上了李莲花的后心。
雄浑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渡入，却不见半点起色。
“没用！”方多病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的经脉……是空的！内力根本过不去！”
苏小慵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他胸口微弱的起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方多病，别试了！把他背起来，我们回莲花楼，快！”
莲花楼里，乱成一团。
李莲花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唇发青。
苏小慵在药柜间穿梭，拉开一个个抽屉，抓出一把把草药，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方多病，生火！用最大的火，把这个药罐熬上！”
苦涩的汤药被撬开嘴灌了进去。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苏小慵的手指一直搭在他的脉搏上，她的脸，比床上的李莲花还要苍白。
“脉象……快没了。”
方多病“咚”一声跌坐在椅上，双手插进发间，指骨绷得死紧。
他见过李莲花毒发，见过他虚弱，见过他呕血，可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
夜色渐深。
苏小慵趴在床边，握着李莲花那只越来越冷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徒劳地想温暖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握着的那只手，指尖忽然极轻地动了一下。
苏小慵猛地抬头，看向李莲花。
他还是没有醒。
可是，他的呼吸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微弱，而是变得深沉，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
苏小慵屏住呼吸，凑了过去。
“李莲花……？你醒了？”
床上的男人，眼皮缓缓掀开。
苏小慵的呼吸蓦一滞。
那不是李莲花的眼神。
往日里那双总含着几分倦懒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空洞得没有情绪。
他的目光在苏小慵脸上停留一瞬，便移向了她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李莲花的喉咙里响起。
“你是谁？”
苏小慵的身形僵住，握着他的那只手，力道无声卸去。
“李莲花，你……”
“李莲花？”
方多病的大嗓门破空而来，他三两步冲到床边，脑袋凑过去看。
“你醒了？睡傻了不成，连苏姑娘都不认得了？”
话音刚落，床上那人眼底的最后一丝暖意也散了。
他手腕一拧，五指化爪扼住了方多病的咽喉。
“呃！”
方多病的气息当即断绝，脸涨成紫红色，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放开他！”苏小慵惊呼，伸手去掰那人的手。
砰！窗格木条应声碎裂。
一道玄色身影落在屋中。
笛飞声本在城外静修，城中乍现的熟悉气息，将他惊动。
那气息，独属于他此生唯一的对手。
他循迹而来，进门所见的，便是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床上的男人听到动静，偏过头，松开了钳制方多病的手。
方多病瘫软在地，捂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李莲花的视线落在笛飞声身上，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火苗。
“你又是谁？武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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