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手里的软尺便不安分起来,隔着寸许的距离,在他肩宽、腰线上来回游走。
上一次没量到他的腿,着实让她遗憾了好久,没想到,机会又来了。
“夫君这身玄色确实俊,可惜太沉。”
“换上这身红,品相立时抬高三成!你只需往外一站,就是一个会走路的人形金元宝!”
苏昌河的身体,因为她那不着调的比划和言语,绷成了一块冰。
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甜香,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升起陌生的烦躁。
角落里,苏昌离默默地把自己缩得更小。
他看着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兄长,被一个女人拿着尺子在身上量来量去,还被当成货色估价,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一根红绸带递到了他面前。
“小阿离,你也戴上,沾沾喜气!”金悠悠笑眯眯地看着他。
苏昌离:“……”
他不想戴。
但他看了一眼金悠悠,又看了一眼他哥那张随时能冻死人的脸。
他选择默默地接过了红绸带,系在了自己手腕上。
算了,他哥都卖身了,他还能怎样。
*
婚礼仪式简单粗暴到了极点。
点金门的老管家被临时抓来当司仪。
他站在苏昌河面前,看着那张阎王爷般的脸,腿肚子控制不住地打颤,捧着誓词的纸都在抖。
“请、请问……苏、苏公子,你、你是否愿意,娶金悠悠小、小姐为妻,从、从此……”
他话没念完,苏昌河一个冰冷的视线扫过去。
福伯“嗝”一声,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苏昌河没有开口。
金悠悠却清了清嗓子,主动往前一步,声音洪亮。
“他愿意!他肯定愿意!”
她又转向福伯。
“福伯,该问我了!”
福伯抖着声音,把问题抛给了她。
“那、那请问小姐,你是否……”
“我愿意!我愿意!”
金悠悠的声音,响彻整个点金门的大堂。
她单手持着紫金算盘,神情庄重肃穆。
“我金悠悠,愿为苏昌河此生掌财之人!”
“无论富贵,还是……更富贵!”
“必为其聚拢财源,打理家业,避险增利,岁岁盈余!”
“噗。”
堂下一个弟子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整个大堂里,点金门的弟子和仆人们,个个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都在拼命憋着笑。
苏昌离把头埋得低低的,他怕自己笑出声来,会被他哥当场清理门户。
礼成,敬酒。
金悠悠换了一身更为华贵的礼服,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走起路来流光溢彩,贵气逼人。
她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跟在苏昌河身后。
苏昌河依旧是那副所有人都欠他钱的表情,但凡有人来敬酒,他只用一个字回应。
“滚。”
敬酒的人反而如蒙大赦,感恩戴德地退下了。
一圈下来,气氛竟也融洽。
轮到苏昌离。
他端着酒杯,走到两人面前,挤出一句。
“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