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鼓鼓地转回来,伸出手在他眼前晃。
“这笔账,必须记你头上!”
苏昌河低笑,捉住她的手腕,顺势将人揽进怀中,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从善如流地认罪,手臂将她圈得死紧。
“夫人辛苦了。”
两人终于收拾好,刚一出门,王掌柜就迈着他那标志性的小碎步,一路狂奔而来。
他手上还端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汤盅。
人未到,香气先到。
“我说,外甥女!外甥女婿啊!”
“小神医交代了,务必让你们好好补补!她说你们这几日肯定耗损严重!”
王掌柜将汤盅往石桌上一放,一双眼睛在苏昌河身上滴溜溜转了一圈。
他咂咂嘴,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嫌弃。
“啧,外甥女婿你这……”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嘀咕。
“小神医说她那药,十年份的雪莲配百年的何首乌,少说也得管个五天……怎么这才三天,你就……”
苏昌河的眼风,冷冷扫了过去。
王掌柜只觉得后背一凉,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他飞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笑得谄媚。
“那个,大家长,天启城刚来的急信!十万火急!”
苏昌河面无表情地接过。
信封没有署名,只散出药草的清香。
他拆开信,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信纸。
字迹清隽,言简意赅。
“万卷楼,已平。”
“归。”
苏昌河和金悠悠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这碗大补汤。
空无一人的院子。
还有来自天启城的信。
这群无法无天的兔崽子,竟真的背着他们,把天启城的万卷楼给掀了。
想到什么,金悠悠的眼睛倏地亮了。
“昌河哥哥。”
“他们劳苦功高,我们做主家的,是不是该为他们准备一场,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接风宴?”
苏昌河看着她眼里的狡黠,唇角勾起一抹纵容的笑意。
“夫人说的是。”
“必须是,最盛大的。”
一声令下,整个暗河再次鸡飞狗跳。
王掌柜被指使得团团转,指挥着下人挂上最红的灯笼,铺上最贵的红毯,从地窖里搬出窖藏了百年的女儿红。
整个暗河都张灯结彩,那架势,比皇帝登基还要热闹。
而这场盛宴的两位主角,却悄咪咪地回了房。
金悠悠铺开一张点金门特供的宣纸,拿起她那支纯金打造的账本笔,开始奋笔疾书。
待她写完,苏昌河还饶有兴致地拿起笔,在末尾添了一行小字。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趁着夜色最浓,前院喧闹至顶点的时刻,两人将那封新鲜出炉的信,用一个沉甸甸的纯金镇纸,压在了宴席主位的桌案上。
苏昌河牵起金悠悠的手,在她耳边低语。
“夫人,我们的蜜月,该开始了。”
金悠悠眉眼弯弯。
“准了。此行所有花销,都记在暗河公账上。”
在满院的欢声笑语中,两人的身影悄然融入无边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