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苏暮雨和苏昌离一行人,带着一身征尘和煞气,浩浩荡荡地赶回暗河。
他们踏入暗河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怔。
张灯结彩,美酒佳肴。
一派盛世欢腾。
苏昌离第一个咋呼出声,兴奋得满脸通红。
“哥!嫂子!你们这也太够意思了!”
“还真给咱们备了庆功宴!“
“这规格!这排场!”
他嚷嚷着就要往里冲,准备接受大家长的夸奖。
然而,整个院子,除了忙碌的下人,空空荡荡。
主位上,只有一封信,在风中微微颤动。
苏昌离疑惑地走过去,一把抓起桌面上的信封。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邀功的语气,大声念了出来。
“天启城那事儿干得不错,值得夸一句。”
“最厉害的是,没我跟你们大家长点头,你们自己就把事儿给办了。有出息了啊。”
“既然这么能干,那这摊子事儿以后就归你们管了。我跟你们大家长,出去散心了,什么时候回来……看心情。”
“即日起暗河所有事务,由苏暮雨、苏昌离、苏喆、慕词陵、白鹤淮共同商议。”
“点金门和暗河的所有账目,王掌柜代管。”
“你们不是喜欢自己拿主意吗?”
苏昌离念到这里,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那这暗河,这天下,就全都就交给你们啦。”
“好好干,我看好你们哦。”
“另:年底的分红,就看你们能往我的金库里挣回多少钱了。”
“要是我回来发现账亏了……你们一个个,自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落款:你们永远美丽又富有的大家长夫人,金悠悠。”
信的末尾,另添了一行字,笔锋凌厉,杀气内敛,是苏昌河的笔迹。
“我的夫人,天下第一,说什么都对!”
苏昌离念完,当场僵住。
他手里的信纸飘落在地。
方才还喧闹的院子,一时间静得只剩下风声。
“他们两,就这么跑了?”
撇下他们所有人,放着暗河和点金门不管了?
苏昌离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捡起信,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字明明都认识,拼在一起却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白鹤淮走过去,拿起信,来回看了三遍。
她掏出一根银针,对着光仔细端详,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药,还是下少了啊。”
苏喆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睛瞪得老大,想骂人,嘴角却不听使唤地往上翘。
“胡闹!简直是胡闹!太胡闹了!”
慕词陵捡起信纸,低低地笑了起来。
“无人管束?甚好。”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语气森然。
“这新的暗河,还挺有趣。”
唯有苏暮雨,他看完信,抬头望向天边的残月。
那条总是紧绷的下颌线,在月色中悄然松弛下来。
与此同时。
距离南安城百里之外的官道上。
金悠悠骑在马上,打了个慵懒的哈欠,整个人懒懒地靠在身后苏昌河的怀里。
两人共乘一骑。
她歪着头,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开口。
“大家长说得轻巧,钱没了再赚,铺子关了再开,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